第四十九章(第3/3頁)

他到底哪裏好?陳向晚直勾勾瞪著他,最後不得不承認,銀絨是真的漂亮,眉眼精致,骨相妖媚,既有狐狸精的艷絕風情,又有少年人的嬌憨天真,難怪會有陌生人只瞧上一眼,便躍躍欲試地來搭訕。

陳向晚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沮喪地嘆了口氣。

他自認容貌尚可,也曾被宗內宗外的年輕男女表達過好感,但,跟銀絨那媚妖相比,卻是差得遠了。

“郎君,你一直盯著那位小公子,是認識嗎?”忽然有人打斷了他的思緒。

陳向晚警覺起來,搖了搖頭,一副不願多談的樣子。

那人笑起來:“我沒別的意思,只是,也許我們有共同的目標,能成為盟友,比如,你想不想他出事?”

“……”

“我從你看他的眼神裏能看出端倪,你很希望他有事的吧?譬如刮花他那漂亮的臉蛋,譬如直接讓他從這世上消失?”

陳向晚:“……你到底是什麽人?”

不得不說,此人的提議的確讓人心動,倘若銀絨真的從這世上消失,或是沒了那張能魅惑眾生的臉蛋,牧秋會不會就不那麽在意這只媚妖了?

“我是誰不重要,陳少宗主只說,希不希望除掉你的情敵。”

“我自然希望。”陳向晚的折扇倏然展開,扇子邊緣竟是鋒利的刀鋒,直逼那人咽喉!

陳向晚冷冷道:“希望,陳某卻不會做那麽卑鄙的事,你究竟是誰,為何會知道我的身份?”

太微境,蘅臯居。

城陽牧秋於樽酒亭打坐,卻眉頭緊鎖,半晌沒有入定。距離收到銀絨的辭別信,已過去十幾日,為何還沒有他的消息?這麽久了,還沒消氣嗎?

難不成,他還真打算永遠不回來了?

城陽牧秋今天第九次入定還是失敗,幹脆不再強迫自己,豁然起身,往博古塔而去,他記得博古塔中存著一樣法器,可以愛物、衣袍、毛發等,判斷其主人的安危,即便遠在千裏之外,也不會影響結果的準確性。

城陽牧秋私下覺得自家毛團兒對自己的愛意那樣炙熱,不可能真因為一點小事,便賭氣遠走高飛,他這麽久不回來,該不會是遇到危險了吧?

博古塔是他的私人藏品庫,就位於蘅臯居之內,非常隱蔽,不知底細的外人見了,只會以為那是座普通的假山。

只有城陽牧秋本人知道,那座“假山”是由珍貴的問情石堆砌而成,而問情石是種稀有的寶物,心中有情之人碰觸便和普通石頭無異,若是心中無情之人碰觸,才會觸發機關,令“假山”上的山石剝落,露出博古塔的真容。

也就是說,除了城陽牧秋這個因修無情道而斷情絕愛之人,旁人即便闖進蘅臯居,即便找到博古塔,也決計沒辦法打開。

城陽牧秋步履如風,衣袂飄飛,唬得傀儡仆從們紛紛退讓,不敢耽擱主人的急事。只有城陽老祖本人沒意識到自己很著急去確定銀絨的安危,直到人站到了假山的圍欄之前,還在喃喃自語:“若你平安無事,不回來便不回來,省得常常來煩我,可你畢竟救過本尊的命,安危還需確認,免得日後世人說我城陽衡是無情無義之輩,不顧恩人死活。”

城陽牧秋口中說著絕情的話,邁開長腿,跨進圍欄,站到“假山”之前,繡著銀色暗紋的黑色袍袖一抖,伸出大手,覆上那問情石,口中默念法訣。

然後,幾息過去。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

假山沒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