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第2/3頁)

錦娘的話戛然而止,維系她生命的靈力猛然撤掉,她抽搐兩下,身體便迅速枯萎腐敗,失去了最後一絲精氣神。

倒在一旁的清本被這情形嚇到,發出一聲低啞的驚叫。

城陽牧秋看了他一眼。

清本全身一顫,匍匐在地不斷叩頭:“掌門仙尊!弟子知罪了!不該聽信他們的花言巧語,不該一時貪心,答應了他們許的好處!是他們、是那妖族,給了我好多洗髓丹,將修為提至金丹巔峰,換我為他們做事,我只是、我只是太想出人頭地……”

“你很吵。”城陽牧秋微微皺了皺眉,緊接著,清本便被一劍割斷喉嚨,血濺當場,旋即身上著起熊熊大火,毀屍滅跡。

終於安靜了。

城陽牧秋終於抽出時間,可以好好看看懷中少年,以清本屍身為薪柴的灼灼火光,將山洞照得亮如白晝,也照出懷中少年的輪廓。

五官生得精巧嫵媚,可臉蛋有一點未脫稚氣的幼態,是只毛才堪堪長齊的年輕媚妖,梳著道童的丸子頭,一頭烏發規規矩矩用發簪挽住,幾縷發絲垂下,額角處有一點絨絨的細軟碎發,襯得人又乖又軟。

銀絨還穿著那套弟子服,奎嶽的衣袍對他來說略大,領口處松松的,不知何時,那枚鈴鐺竟又自動回到了銀絨脖子上,雪白的肌膚上,墨玉的鈴鐺,格外惹眼,城陽牧秋試圖將鈴鐺扯下,可即便是他,竟也拿它毫無辦法,又投鼠忌器,怕用蠻力會傷了銀絨,只得作罷。

最後,他抱著少年,大步離開充滿蛛絲和屍體焦糊味的山洞,沿著曲折的密道,找到一處與之連通、卻幹爽無人的嵌竇。

城陽牧秋從儲物袋裏摸出一件繡滿了符文的上等法衣,以法衣為床,小心地將銀絨放上去。

少年嘴唇紅得能滴血,臉色比紙張還白,這是中了妖毒的典型症狀。

“雙修麽?”城陽牧秋喃喃道,“只有雙修才能救你嗎?”

堂堂太微境掌門、當世第一大能、被世人尊稱為“類仙”的城陽老祖,想要解除小小妖毒救人,會只有這一種辦法嗎?

可城陽牧秋選擇性忘記了曾涉獵過的祝由之術,竟對那蜘蛛精的建議奉命唯謹,近乎虔誠地撥開少年身上那件略顯寬大的弟子服,又撕成碎片——他早看這衣服不順眼了。

碧海金鏡與秘境的聯系已被他切斷,這幽暗的山洞中,再沒有別人,沒人會知道今日發生了什麽……城陽牧秋條分縷析地為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才俯下身,對著少年那紅得過分的唇吻了下去。

銀絨是被疼醒的。

周遭漆黑一片,地上有些硬,卻不涼,像與粗糙的地面隔了一層上好的雲錦,身上有些黏膩,還有熟悉的酸疼。

銀絨:“?!!!”

銀絨慌了,他明明記得自己失去意識之前,正面對一只大蜘蛛,那蜘蛛精好像對他態度怪怪的,甫一見面就誇他漂亮,還動手動腳……但是,那不是只母蜘蛛嗎??

他為什麽會屁股疼???

“你你你對我做了什麽?用的什麽東西?”銀絨又怕又氣地質問。

該不會是她的蜘蛛腿吧?那也太惡心了!

回答他的卻不是錦娘那女妖精,而是一道熟悉卻沙啞的聲音,帶著一點事後的饜足,聽起來很有磁性:“醒了?”

“!!!!!”

這聲音、這聲音……

銀絨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尾巴上的毛毛都炸起來了,不是夢,那為什麽他會聽到那位祖宗的聲音?

城陽牧秋的聲線飛速恢復了往日的清冷:“醒了就起來,該走了。”

銀絨:“…………”

很好,還是那個討厭自己還來不及的祖宗,剛剛的繾綣都是錯覺,那應該不是夢了。

銀絨試著站起身,只覺兩條腿都發軟,險些跌倒,好在被一把扶住——扶人的速度之快,就像是時刻守在一旁,看顧著自己似的,不過銀絨清楚這不可能。

一定是祖宗的五感太過敏銳,嘖,不愧是大能!

“很疼嗎?”大能發話了。

銀絨:“啊?什麽疼?”

不怪銀絨反應不過來,上次完事,祖宗提了褲子就走,仿佛連看他一眼都嫌晦氣,何曾關心過他?

“……你那裏。”城陽牧秋憋了半晌,也沒說得很明白,銀絨倒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了。

“還好,”銀絨說,“比上次好多了。”

這倒是實話,上回把他疼得嗓子都哭啞了,祖宗還是只顧自己暢快,險些沒把他折騰死,而這一回,只是酸酸脹脹的,沒有那種撕裂似的疼。

不是祖宗良心發現懂得心疼人,便是他興致不高,折騰得次數比較少。

銀絨傾向於後者,不過……

“祖……呃,掌門哥哥,你……為什麽要對我……呃,對我……”

“為了救你。”城陽牧秋道,並將洞中發生的事情,簡明扼要地說了一遍,語氣之平靜疏離,絲毫聽不出他們不久之前,才有過親密的滾床單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