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2/2頁)

銀絨又驚又怕,駭得頭頂狐耳和屁股後邊的大尾巴毛毛全部炸了起來,但也沒有扔下城陽牧秋,只沿著地宮墓道埋頭奔逃,一刻也不敢停下。

他居然真的爭取到了一線生機。

地宮裏傳來打鬥聲,打鬥又激發了地宮的防禦法陣,磚石碎裂、墓道坍塌,一時間天塌地陷,好不熱鬧。

怎麽突然打了起來,難不成是他們內訌?亦或是自家爐鼎的仇人們也遇上了對頭?不管怎麽說,銀絨都樂見其成。

“打啊,最好打得一地雞毛,兩敗俱傷!”銀絨小聲咕噥,懷裏緊緊抱著昏迷的城陽牧秋,正躲在一處小小耳室裏,耳室外的墓道已完全坍塌,將他們與外頭的‘危險’隔絕,卻也堵住了出路。

銀絨倒不怕,只要外頭那些大能離開,他們就不會死——他可是狐狸,打洞是天生的手藝,還能真被小小的磚石困住?

唯一的問題就是他剛失去半顆妖丹,現在多多少少有點虛,罷了,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銀絨強行克服了恐懼,閉上眼睛打坐調息。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幾個時辰,也許是幾天幾夜,城陽牧秋依舊沒醒,銀絨的修為勉強恢復了三成,外頭的打鬥聲終於停止。

但銀絨期盼的“兩敗俱傷”並沒出現,勝利一方劈開磚石的力道仍舊可圈可點,那氣魄,徒手殺死幾百只他這種修為的小妖恐怕只是動動手指的事。

銀絨駭得瑟瑟發抖:“仙尊饒命!我我我只是路過的,其實跟這人也不熟,別別別別殺殺殺殺我我我我!”

話雖這樣說,可緊緊抱著城陽牧秋,手一直沒松開。

“岑師兄,找到師尊了嗎?”一道清亮活潑的青年音從遠處響起,可緊接著,周遭坍塌的星痕石便忽然憑空而起,嘩啦啦壘成高墻,將銀絨三人圍住,隔絕住了那喊“岑師兄”的青年等人。

景岑沉聲道:“放開他,擡起頭來。”

銀絨有聲地吞了口口水,頭頂一對毛絨絨的狐耳也嚇得趴下,緊緊貼到腦袋上,擡頭便看到個身著華麗白袍的青年。

青年眉眼冷肅,挽著道髻,手持長劍,自帶一股上位者的威壓,銀絨只覺琵琶鎮那些所謂的“大人物”,全都捆在一起也比不上這青年的一撮頭發有威嚴,嚇得話都說不出了。

“師兄?怎麽回事,到底找到師尊了沒?”磚墻之外,那聲音又響了起來。

“爾等退下!沒我的命令,誰也不準靠近。”景岑皺眉吩咐了一句,便又看向銀絨。

他想過一萬種和自家師尊重逢的方式,猜想他可能會受傷,可能會遇到麻煩,甚至會狂性大發,如同所有修煉無情道而走火入魔的先賢們一樣。

可萬萬沒料到,他會看到一向以斬妖除魔為己任的師尊衣不蔽體地和、和一只媚妖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