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2/2頁)

那霸道的冰凍攻擊術法,竟不是‘姘頭’使出來的!而是銀絨本人!

因為還有被捆住的蘭梔在一旁圍觀,銀絨怕她看出端倪,所以凍人凍得頗有分寸,將塗大嘴控制住之後,便是一頓純物理暴打。

不得不說,修為提升之後,是真的爽,媚術這時候就顯得不夠用,多虧他還有胎裏帶來的冰凍術法。

打夠了,銀絨學著塗大嘴從前耀武揚威的樣子,逼他向自己叫了好幾聲“銀絨老爺,我知錯了”,才懶洋洋地叫人“滾”——只要實力夠,他並不缺地痞的氣質。

於是,這裏只剩下蘭梔和銀絨兩人。

蘭梔抖得比剛才更厲害了。

銀絨獰笑兩聲,從儲物鈴鐺裏掏出一把匕首,蹲在被捆仙繩捆得結結實實的蘭梔面前,用很小人得志的語氣說:“蘭梔姑姑,沒想到會落到我手裏吧?”

蘭梔又怕又怒:“嗚嗚嗚嗚!!!”

銀絨一把扯掉蘭梔嘴裏塞的布,“別嗚了,好好說話。”

蘭梔:“救——”

銀絨捂著耳朵打斷她:“這地方早被塗大嘴布下了隔音結界,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

“……”蘭梔很識時務地放緩了聲音,“銀絨,其實咱們之間有些誤會,我是嫉妒你,可我當年只是想給你個教訓,並沒有真的想弄死你……”

銀絨震驚道:“等等,嫉妒?你曾經是紅袖樓最紅的姑娘,吃好的穿好的,為什麽嫉妒我?”

要知道,他窮得有上頓沒下頓,都快做回野狐狸進山茹毛飲血了,他有什麽好嫉妒的?而且他和蘭梔……他們差著輩呢!她為什麽要嫉妒一個小孩子?

蘭梔卻一副‘你明知故問’的神情,恨恨道:“自然是你生得好看、又年輕貌美,你們媚妖不像人族修士,需要靠修煉求長生,你們生來便青春永駐,何況你還有人真心疼愛,碧玉那蹄子向來著三不著兩,卻真把你當眼珠子一樣疼。”

銀絨心有所感,附和:“這麽說,我的確比你強多了。”

“……”蘭梔覺得更郁悶了,但還是咬牙道,“當年我真的只是想教訓你,在水中做手腳的另有其人,是他們想要你的命!不信你可以去問碧玉,只是我答應過她守口如瓶,我對著她起過箴言誓,真的說不出口……”

銀絨愣住,箴言誓乃是修士最嚴厲的誓言,對天道起誓,如有違背,會引來雷劫,師父為什麽要逼蘭梔起這樣的誓?

與此同時,巷口轉角處一高大的身影也頓了頓。

原來,城陽牧秋知道銀絨是故意支開他,但心裏擔憂塗大嘴再找麻煩,便悄悄跟了上來。

以城陽牧秋的修為,刻意隱藏氣息,銀絨、蘭梔,包括剛剛的塗大嘴,都無人發覺——經過幾次雙修,他的修為愈發穩固,甚至有了突破的趨勢,可城陽牧秋卻一直沒有試圖突破,不知為什麽,總覺得一旦運功突破,如今平靜安恬的生活便會被打破,讓他心中不安。

箴言誓牢不可破,銀絨到底也沒逼問出“內幕”,不打算和蘭梔糾纏,幹脆以刀背劃過她的臉,大流氓似的說:“你總說自己天生麗質,咱們紅袖樓的頭牌,小臉蛋兒是嬌嫩,嘖,你說用刀劃一下會怎麽樣?”

蘭梔快嚇哭了,可銀絨已經惡趣味地揚起短刀,城陽牧秋忍不住也繃直身體,然而下一刻,看清銀絨動作時,城陽牧秋便搖了搖頭,負手而去,將蘭梔驚慌失措的尖叫留在身後。

‘小狐狸看起來睚眥必報,但終究是心軟的,也就捉弄捉弄那女人。’城陽牧秋心裏這樣想著,表情也格外柔和,只是手中憑空幻化出的劍,卻寒光灼灼,殺氣四溢,緩緩往塗大嘴剛剛逃竄的方向而去。

塗大嘴一瘸一拐地罵罵咧咧,聲音很低,可城陽牧秋耳力極好,聽得清楚:“胡銀絨,小騷/貨!也不知你那姘頭教了你什麽邪術,好生厲害……來日方長,六爺我早晚辦了你,幹得你哭爹喊娘,再拋屍荒野,才消我心頭之恨——”

話音未落,塗大嘴便被一股威壓壓迫得雙膝跪地。

又是這種感覺!

塗大嘴驚慌地向四周環顧,果然看到那位身材高大的“姘頭”。

“姘頭”面無表情地看向他,塗大嘴張開大嘴,卻一個字都沒吐出來——他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嚨,連呼吸都困難。

城陽牧秋像望著個死物,自言自語似的說:“本來想留著你這個威脅,哄他多與我親熱幾次。”

塗大嘴一雙眼睛突然暴突出來,長長的舌頭也吐了出來,很快便七孔流血,人皮上也呈現出蛤蟆皮的花紋,逐漸失去光彩。

“可我最近總覺得不安,還是先替他除了威脅的好。”城陽牧秋看著塗大嘴的屍首,輕聲細語地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