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2/3頁)

老東西女身修采補術,男身鉆研蔔筮堪輿,卻算不出牌九骰子的點數,問就是“算人不算己,算己死無疑”。回回輸得只剩一條褻褲,還死不悔改,有了靈石還去賭。

可這一回,東柳卻並沒有立即去賭坊送錢,而是先回了紅袖樓,變回女身,打發了嫖客,便去“管事媽媽”那裏打了招呼,未蔔先知地說自家徒弟過幾天會來謀差事,老鴇滿口應下來。

東柳前腳剛走,一個豐滿高挑的婦人便搖搖擺擺過來問:“碧玉家的小徒弟?那小騷狐狸還敢來?來了看我怎麽整治他!”

老鴇:“銀絨還是個小孩子,你跟他一般計較做什麽?”

“孩子?那小崽子滿肚子壞水!你不知道他做過什麽。再讓我見到他,非拔光他的毛!”婦人變臉比翻書還快,罵過銀絨,又笑著從貼身香囊樣的儲物袋裏掏出幾塊靈石,塞給老鴇,“等人來了,媽媽把他放到我這兒,別的您都不用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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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絨正憂愁地盤算如何賺靈石。

整個琵琶鎮,乃至雪窟谷周圍二三十座散修城鎮全算上,恐怕都沒有比他更窮的狐了,卻屋漏偏逢連夜雨,要準備那麽多價格不菲的藥材。

對銀絨來說,如今最容易賺快錢的地方就是紅袖樓,只是,那地方他發誓再也不去的,去了少不得又要惹一身麻煩,還可能被蘭梔她們戲弄,想想就頭大。

罷了,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爐鼎是一定要救的,等修為提升了,要多少靈石沒有?

銀絨打定了主意,回到自己的小茅草屋,心情漸漸復雜——為了給他治病,自己犧牲可太大了,得提前收回點利息才能平衡。

於是,以為自己下輩子都是個廢人、正心如死灰的城陽牧秋,猝不及防地被狐耳少年扒開了裏衣。

城陽牧秋:“……!”

和媚妖同居的人沒資格傷春悲秋,城陽牧秋被迫振作起來,他雖修為盡失,腿也斷了,可底子很好,身體修長結實,力氣不小,竟一下子就奪回了主動權,一把攥住銀絨的小臂,另一手裹住自己的衣襟,活像個三貞九烈的黃花大姑娘,紅著耳朵咬牙道:“你這淫狐,又要做什麽!”

城陽牧秋個子高,手掌也大,銀絨卻是十五六歲的少年身形,相較之下,顯得纖細幼嫩,單憑武力是決計掙脫不開的。

而銀絨又不敢擅自動用法力——萬一加重傷勢,救治的靈石還是他出——於是就被自家爐鼎粗暴地扔到了地上,發出一聲聽著就疼的悶響。

這屁股蹲兒給銀絨摔出了淚花,城陽牧秋也沒想到小妖狐這麽容易就被扔出去,愣在當場,就對上銀絨淚汪汪的眸子。

和大多妖狐一樣,銀絨眼裂長,眼尾微微上挑,可並不狹長,反而偏圓,眼睛又大又亮,比起嫵媚,更多的是嬌憨懵懂,琥珀色的大眼睛被淚珠一潤,加倍放大了可憐,讓人陡生內疚。

城陽牧秋張了張嘴,似乎想說句軟話道歉,但還沒吐出一個字,銀絨已經揉著屁股哼哼唧唧地蹭了回來,然後從脖子上的“狗鈴鐺”裏翻出兩顆丹藥,是最便宜常見的百補丹,可補氣血,促進外傷愈合,凡人吃了能強身健體,是他從牙縫裏省下來的。

“給。”銀絨把低階丹藥送出了和璧隋珠的架勢,獻寶似的托到自家爐鼎嘴邊,“吃了對你的傷有好處。”

這百補丹不知存了多久,上邊還沾了一點灰,看得城陽牧秋一陣反胃。

可他正覺得愧疚,便沒矯情,忍著惡心,就著少年的手一口吞了。

而後就聽銀絨理直氣壯地說:“現在呢?可以摸你了嗎?”

城陽沐秋:“……”敢情這破丹藥還是“嫖資”。

銀絨:“知道你討厭我,但我摸你是為了提升修為,你不知道紅袖樓的活兒多難做,沒有修為傍身,很容易被欺負的,我賺了靈石,才好給你治病,你幫我也是在幫你自己。”

講完了道理,銀絨又曉之以情,把胳膊舉到自家爐鼎眼前,試圖讓他內疚:“看!上邊還有你掐的手印兒呢!”

大約是皮肉太嫩,所以容易留下痕跡,那一截兒小臂嫩藕似的,五個紅指印視覺效果格外猙獰。

竟有一種淩虐的美感。

城陽牧秋看著他,拇指上的扳指有了隱隱發燙的趨勢,連忙別過視線,默念清心咒。

銀絨卻誤會了:“原來你討厭我到這種地步。”連看一眼都覺得惡心啊。

“罷了,我們各退一步,就算覺得碰我惡心,你也先忍耐幾天,我修煉得差不多就出去賺靈石。”銀絨,“雖說是我擅自把你救回來,可好死不如賴活著,你年紀輕輕的,難道真活夠了?”

城陽牧秋竟沒反駁,銀絨一喜,再接再厲道:“實話告訴你,我師父治傷的水平一般,他做不到的事,也許別的醫修可以,但這些都需要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