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豆腐腦,蔥油燒餅(第2/3頁)

聞湛這才轉過彎兒,接著寫道:你的大丫鬟呢?

“她不行,她是我家當打手養大的丫頭,沒輕沒重的。”

聞湛正在思索時,她輕飄飄地來了一句:“要不你幫我揉一下吧?”

“砰”的一聲,聞湛後退一大步,撞到桌子了。

陸雲初聽著都疼,繼續道:“我也給你上過藥,咱們互幫互助。”

聞湛手開始發抖,頭皮都麻了。這怎麽能一樣呢?

他表情緊繃,鎖著眉,身形挺拔,在燭光照耀下有一種幹凈到冷清的美。

越是這樣,陸雲初越是想要步步緊逼。

她嘆氣:“那算了吧,說不定明天就不疼了,就是不知道今晚能不能睡著,真難受。”

她一邊說一邊掀開被子躺下,頭挨著枕頭,等了等,背後一片沉默。

不對啊,玉娘不是說這招百試百靈嗎?

這個想法剛才腦海閃過,身後就穿來遲疑的腳步聲。

聞湛在床外側跪下,拿起藥酒,“啵”地一聲拔掉瓶蓋。

陸雲初沒有接著為難他,坐起身,將肩頸露出來。

聞湛的手很涼,輕輕柔柔的力道落到身上像飄下來一片雪花,冷得陸雲初一顫。

他立馬縮回手,背後布匹摩擦,無不彰顯了他的坐立難安。

聞湛應該是想要去拿紙筆寫字詢問,陸雲初連忙開口:“沒事,就是你手有點涼,我一時不大習慣。”

聽到這話,他愧疚地低下頭,將雙手用力搓熱。

陸雲初沒有回頭,但可以想象他搓手的時候有多好笑。

這下好了,他重新把藥酒倒到掌心,落到陸雲初肩頸上。

他怕按疼了她,力道很輕。陸雲初沒有受傷,本想訛他一頓按摩,但這不輕不重的力道連酸痛疲勞也疏解不了。

“太輕了。”

聞湛加重力道,揉了一下,頓住,似在詢問。

“這下差不多了。”

於是聞湛便盡職盡業地替她揉肩頸,力道很穩,完全沒有忽輕忽重,只是越到後來越抖得厲害,即使用著力,陸雲初都能感覺他在抖。

她笑了出來:“你抖什麽啊。”

聞湛自是不會回答她。她回頭,發現聞湛正側著頭,看也不敢往這邊看,跪在床側,默默換了只手。

這下不抖了,不過時間一長,又穩不住了。

陸雲初放過了他:“好了,就這樣吧。”

聞湛立刻站起身,逃似的沖出房外。

剛出去又沖回來,端起銅盆,慌不擇路地逃了。

聞湛打了水,用草木灰洗去油膩的藥酒,可怎麽洗也洗不掉掌心的癢麻感,就像被火舌舔過一般,又熱又紮,連攥緊拳頭的力道都沒有。

這是什麽藥酒,藥效怎麽如此奇怪。

他在內心嘀咕了一番,用冰冷的井水泡了一會兒,還是無法去除掉那種熱熱麻麻的感覺,無奈地回到房間。

陸雲初已經睡下了,面朝墻面躺下,只能看見一個背影。

聞湛莫名松了口氣,輕手輕腳褪去外衣,悄悄爬上床,緊貼著床邊沿睡下。

客棧的床太窄了,即使他貼著床邊,也能清晰地感覺陸雲初睡在他身側。

他一顆心躁動不安,手又開始不舒服了,他連忙擡手按住心口,讓兩個不聽話的家夥消停消停。

陸雲初翻身,腦袋蹭到了他的背上。

聞湛還在納悶自己為何變得奇奇怪怪的,突然感覺到她的靠近,連忙穩住,差點掉到床下。

幸虧沒有摔下床,否則她醒了,指不定怎麽笑話他呢。

不對……不能這樣說,這樣說顯得她有點壞壞的。

她才不壞呢。聞湛想到她給自己上藥的樣子,臉莫名其妙地紅了起來,總覺得經歷了今天這一遭,再想起“上藥”二字,總歸是不一樣了。

具體是怎麽不一樣他也不清楚,只能不斷地攥著拳頭,一會兒苦思冥想,一會兒擡頭望窗外,一會兒又警惕身後的人,以防她睡姿太差整個人貼到他身上。

就這樣,他一夜沒睡,直到晨曦初降才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

陸雲初醒來後發現聞湛縮成一團,看上去很冷的樣子。她沒有吵醒他,輕輕地掀開被褥,從他身上跨過下了床。

等到早食做好了,聞湛都還沒起來。

陸雲初以為他昨夜受涼了,有些擔心,把早食端到了房間。

聞湛對睡眠的需求不多,但昨晚想東想西折騰了一晚上,這一兩個時辰就睡得特別沉。

他的睡姿就和他的性子一樣,特別規矩,沒有小動作,也沒有酣睡的小表情,就安安靜靜地躺在那兒,比他平日看上去還沒生氣。

冬日食物涼的快,陸雲初得把他叫起來,吃了再繼續睡。

她拿著蔥油燒餅朝聞湛走近,然後把燒餅在他面前晃了晃。

聞湛是被一陣帶著蔥香的油氣喚醒的,猝不及防的香味沖入夢鄉,他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已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