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面線糊(第2/2頁)

啊,這是什麽貓貓洗臉。

滿足了奇怪癖好的陸雲初心滿意足,點點頭,總算放過聞湛,不再盯著他看了。

見她走開,聞湛松了口氣,雖然被盯著洗臉感覺很奇怪,但他也沒有拒絕的想法。不管怎麽樣,陸雲初說什麽他就做什麽,她開心就好。

陸雲初剛剛走開沒多遠,突然想起正事,又急匆匆返回來。

聞湛正粗暴地糊臉,見她回來身子一僵,眼睛微微瞪圓,舉著帕子仰頭看她,生怕她再提出奇奇怪怪的要求。

陸雲初又想笑了,但是她咬著牙忍住,一本正經地問:“你現在喝粥嗎?喝點粥墊墊肚子,等會兒該喝藥了。”

聞湛以為自己誤會了,微微偏頭掩飾住不自在的神情,點點頭。

陸雲初一轉身就忍不住笑了起來,腳步輕快地來到廚房,盛上兩碗面線糊。

外面冰天雪地的,實在寒冷。她加快步伐,以防面線糊剛出鍋的美味被冷氣破壞掉。

聞湛已經穿戴好下床了,可能是害怕陸雲初又做些奇怪的舉動,他今天收拾得奇快,她一個來回的功夫,他連頭發都束好了。

陸雲初驚訝的“咦”了一聲,嚇得他不敢動了。

不過陸雲初只是因為他收拾太快而驚訝,沒有別的想法,她對聞湛招招手:“快過來吃早飯,好冷,吃了身體熱乎點。”

聞湛依言坐到餐桌旁,看到桌上擺放的面線糊。

面線糊冒著熱氣,呈半透明的白色,但湯色絲毫不顯渾濁。絲絲面線煮得綿柔,白線若隱若現,裏面夾雜著各色的配料,面上撒一把翠綠的蔥花,看著就很有食欲。

吃面線糊不能用筷子,得用勺,面線似化非化地融在湯中,舀起一勺,勺邊還墜著黏糊的湯底,面線往下墜著,得趕緊接住。

陸雲初敷衍地吹了一下就張口吃下,也不能叫吃,是吸溜。爛而不糊、滑溜清甜的面線糊喝進嘴裏,口裏發出輕微的簌簌聲,帶著溫熱的鮮一路從舌根撫慰到胃裏,清晨的寒氣瞬間被驅散,整個人熨帖了不少。

有的人吃飯快勁頭足,叫狼吞虎咽,看著招人嫌,比如陸雲初眼裏的聞玨。

而有的人吃飯快勁頭足,叫胃口好吃飯香,看著討人喜,比如聞湛眼裏的陸雲初。

他本來不餓的,看著陸雲初吃了一口,頓時也跟著饞了起來,胃裏空蕩蕩的,即使穿戴厚實也難以抵抗嚴寒。他比陸雲初要斯文很多,舀起半勺送入口中,海鮮的鮮、豬雜的葷、面線的清、湯底的醇,豐富的滋味在口中蕩開,不是那種有沖擊感的食物,是一種柔和鮮美的溫暖,絲絲縷縷的蕩在肺腑,鮮美的滋味潤物細無聲。

新鮮的豬肝煮起來很漂亮,一瓣一瓣的,軟彈鮮嫩,牙齒咬開時能感覺到獨特的滑;豬血更是如此,嫩如豆腐,鮮美中帶著一點甜味。被加了海鮮的粘稠湯底一裹,食材本身的味道被掩蓋,只剩下可口的鮮,再加上湯裏沉浮的胡椒面,更是一點腥味也不留。

“對了!”陸雲初趴在桌上喝了半碗面線糊才想起問聞湛,“你不會不吃內臟吧?”

現在問可太遲了,聞湛舉著勺,微微睜大眼,迷惑地看著她,明顯就是不知道湯裏什麽是內臟。

陸雲初挺不好意思的:“沒事,繼續喝吧。”

好的,聞湛聽令,低頭繼續喝。

他這樣的態度是做飯的人最喜歡的一種了,給什麽吃什麽,還吃得很滿足,每次都是眼裏有星星的幸福模樣。

陸雲初看著自己面前的一大碗,再看看聞湛面前的一小碗,有些愧疚,不是她不想給聞湛多多投喂,實在是擔心他吃多了胃承受不住,只能一點點給他增加食量。

她看著低頭安靜吃飯的聞湛,忍不住出聲安慰道:“等你身體好起來以後,想吃多少吃多少。現在你已經可以沾葷腥了,比我才來的時候好多了,會越來越好的。”

聞湛擡頭,臉上並沒有什麽不滿的神色,他勾著嘴角,很是期待地點了點頭。

陸雲初低頭繼續吃,余光瞥見他吃完剩下的最後一口後,用瓷勺一點一點把碗底刮了個幹凈。

她心底那抹細小的愧疚瞬間放大。

這還沒完,刮完碗底又刮碗邊,直把碗刮得幹幹凈凈,一點兒不留。

做完這些他擡頭,正好和陸雲初的視線對上了,有種被捉包後的怯,連忙將碗勺放好,欲蓋彌彰地示意自己不吃了。

靠,陸雲初在心底發出了一聲咬牙切齒的國罵,糾結半晌,終是投降,站起來嘀嘀咕咕道:“再給你添一勺,一會兒還喝藥呢,不能再多吃了。”

聞湛立刻笑了,他坐著,陸雲初站著,所以他得擡頭看她。這個角度的他仰頭擡眸,雙眸十分明亮,徒增幾分靈動,帶著點不易察覺的討好。

靠,陸雲初壓下心頭那股想要安撫他的沖動,轉頭就走,她絕對不會再給他多添一勺的,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