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

因沈謙之身上帶著傷,是以他們第二日便回了京城。

沈謙之在府內修養了幾日,便已無大礙,去上朝了。

這日他前腳才走,孟妱便帶著玉翠出門了。她原不打算帶任何人,可若是孤身一人出去,難免會引起府上人的訝異。

出了沈府大門不遠處,她便從袖中取了一包銀子,回身對玉翠道:“和上回差不多的字畫,你此番再去買些。”

玉翠稍稍遲疑了一瞬,說道:“可留夫人一人在此處,奴婢不大放心。”

“我只在府門左近轉一轉便回這裏等你的。”孟妱開口撫慰道。

玉翠點了點頭,忙接過銀子,“奴婢定盡快回來。”

孟妱淺淺勾了勾唇,看著她遠去。

沈府附近便有馬車行,但因距沈府過近,孟妱擔心被人看到,便走去了玉泉街上遠一些的一家馬車行,雇了一輛馬車,與他道名地點,命他將李縈接回城內。

她只是個郡主,並不似公主那般會賜府邸,可太後仍在她及笈那年賞了她一座三進的宅子。

那宅子在崇光門外的烏衣巷中,雖偏遠了些,卻也是極幽靜適宜養人的。

李縈是她入京以來唯一肯同她交好的人,如今她嫁入沈府,理應再稱她一聲表姊。按理,她該將李縈送回肅毅伯府,可她知道,一個被擄走的女子,再回家門,怕也難被容下。

還有……

便是她藏在心內深處的心思,她不願也不敢讓沈謙之再見到她。

雇完馬車後,她便匆匆離開了那處,方一轉身,便見孟珒帶著幾個家下人正從街上走來,孟妱下意識便往後退去。

“妹妹!”孟珒還是一眼就從人群中瞧見了她,忙上去與她搭話。

“哥哥。”孟妱見無處可躲,只能迎上去,笑著喚了一聲。

孟珒往她身後瞥了一眼,問道:“怎麽?沈府連馬車都不配給你?還真當我們孟家沒人了啊!”說著,便氣勢洶洶的要往沈府方向去。

孟妱忙攔住了他,“哥哥,我只是路過這兒罷了。”

哥哥雖是她最親的人,可是……他喜歡李縈,早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兒了,她也不能讓他知道。

“當真?”孟珒挑了挑眉,瞧著她。

方才見孟珒要往沈府去,他身後的幾個小廝也都跟了上來,靠近了些此時孟妱才聞到些奇怪的味道。

她先是點了點頭,後用長袖掩住口鼻,皺眉道:“這是什麽味道?”

孟珒跟著嗅了嗅,嗅到他身側站的一個小廝身上,忙捏著鼻子道:“快給老子站一邊兒去!”

那小廝走開了些,他才訕訕笑道:“沒什麽——”

他話音還未落,後頭站著的一個小廝獻寶似的回道:“郡主,世子昨兒出去聽到上回陳家那小子為難過您,今兒便帶奴才幾個,去給他澆了幾盆屎!”

一人話罷,其余幾人都捧腹大笑起來,還不忘拍孟珒的馬屁:“都是世子的好主意!”

孟妱臉色漸漸肅穆起來,陳家,不就是上回和李韻一起碰到的昭武將軍陳幸的嫡子陳軒明。

孟珒狠狠瞪了後面的人一眼,個個立即噤了聲,垂下頭去,他看出孟妱臉色的憂色,忙開口道:“妹妹安心,我讓他們在暗處做的,那小子根本沒有看到我們。”

“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後行事該多思量些才是。”孟妱不禁囑咐他道。

被妹妹教育一番,孟珒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淺笑道:“知道、知道呢。”

又與孟珒問了幾句家裏的事,便讓他回去了。

未幾,玉翠便拿著字畫回來了,她又帶著玉翠去街上買了些衣裙、發簪。

“夫人若是要備下月太後娘娘壽宴上穿的衣裳,這幾件,未免素凈了些。”夫人即便是置辦衣裳,也從來不會一次買這樣多,除了這個緣由,她也想不到別的。

“……只是我平日要穿罷了。”孟妱低聲的說了一句。

李縈素來喜愛雅致的衣裳,而她也時常穿著這樣的衣裙,玉翠並未起疑,只吩咐衣鋪裏的夥計,讓他們將東西都送去沈府。

*

沈謙之從宮門出來時,已至子時。大道兩側雖有碩大的燈籠,但在這濃黑的夜裏效用甚微,他直走近馬車旁,才瞧清衛辭的臉。

他輕揉了揉眉心,上馬車前停頓了一瞬,問道:“給府裏送過消息了麽?”

衛辭翻身上馬,回道:“回大人,您派人遞出消息後,屬下便著人將您晚歸的信兒傳給了夫人。”

近日大人時常留宿暖香苑,往日大人若是晚歸,這消息都是要送給碧落齋給老夫人的,如今,自然是該給夫人了。

這點子眼色,他還是有的。

皇宮距沈府還是有些距離的,即便衛辭緊趕慢趕,至沈府時也已近子時三刻。

縱使馬車顛簸,但在內閣忙活了一日的沈謙之,此時早已疲憊不堪,倚在車廂上便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