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拍戲(第2/2頁)

“你這種老古板居然能拉來顧嶼拍戲,爸爸,你成長了。”

“別沒大沒小的。”趙杭皺著眉頭,“該罵我還是會罵的。”

“請不要這樣!”女孩子一本正經,“顧嶼可是我的偶像,你這樣我就告訴媽,你在床頭櫃下面藏了兩包煙。”

趙杭:“……”

從某種程度上說,工作人員認為顧嶼後台硬的猜測一點不錯。

……

劇組眾人等了近40分鐘,化妝間裏才傳來一陣響動,劇本對溫徹的描述是一個30歲上下的青年,以年紀來說,顧嶼還是太過年輕了些。

不過眼下趙導臉上陰雲密布,誰也不敢觸他黴頭提這事。

“咱們劇組的化妝師應該靠譜吧?”副導演忍不住問。

“那不是您請回來的人嗎?”道具一副無語的表情,“趙導也點了頭的。”

“……怎麽就把這場戲提上來拍了呢?”副導演心裏有些急,“回頭搞砸了又得挨罵了。”

道具聞言點點頭,暗想著今天得小心點,別回頭犯了錯他自己遭殃。

正這麽想著,化妝間的門終於推開,出來的青年一身傑尼亞條紋西裝,頭發整齊地向後梳,金邊眼鏡遮蓋了過於精致的臉孔,踏步時,對方的腳步保持著獨特的頻率……不知為什麽,臉還是同一張臉,這個新鮮出爐的“溫徹”很難讓他們聯想到顧嶼。

化妝固然是一方面,但……

“神態。”嚴修輕聲道,“神態不一樣了。”

眼前的顧嶼,用的分明是“溫徹”的神態。

一般來說,文學和影視作品中塑造的“兇手”形象和現實中的兇手是不同的,作品中試圖展現兇手“泯然眾人”的形象,但實際上,如果兇手真的毫無存在感,或者說,讀者觀眾全然體會不到他的不對勁,那麽作品必然沒有吸引力。

倒是有作品設置某個一路平凡的人物忽然轉為兇手,讀者會震驚於這樣的設定,卻很難產生驚艷感,因為他的思維早就偏離了作者的航道。

反而是那些一直被懷疑、被否定,再被懷疑、再被否定的角色會吸引更多關注,因為懷疑和否定本身都是需要理由的。

所以顧嶼的理解是,溫徹這個角色不能展現得過於平凡。

“造型不錯。”趙杭評價了一句,又問顧嶼,“劇本都看熟了吧?”

“看熟了。”

“好。”

趙杭示意了一聲,各組準備,第25場戲正式開拍。

劇組從工作人員到演員都圍過來看這一幕,溫徹這個角色有多重要,劇組上上下下都知道,所以他們很想見識一下,這個趙導親自挑回來的“溫徹”到底有哪裏不一樣。

當時找演員的時候,許茜和賀秋的公司都給《驚鵲》劇組發來了簡歷,推的還不是圈子裏默默無聞的新人,都是兩家公司認為有潛質發展到一線的藝人。

可趙杭誰都沒收,反倒選中了顧嶼。

論臉自然誰也比不過顧嶼,可《驚鵲》劇本裏也沒提過溫徹有多好看。

“早知道趙導要好看的,我們公司也能推幾個。”賀秋低聲道。

而此刻,場中已經正式開演了。

嚴修扮演的杜仲走在樓梯間,每一步都在木質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不久前,這棟樓發生了一起兇殺案,杜仲接到命令對每一位住戶進行盤查。

18樓。

門推開的一瞬,杜仲第一眼竟然沒看到人,過了片刻,一道身影才出現在他視野當中。

對方一看便是社會精英類的角色,剪裁得體的西服西褲包裹著全身,杜仲向他道明來意,青年挑眉,嘴角綻開一絲笑意:“兇殺案?”

“這我不知道,我一整天都在公司,這個點是我的休息時間。”

青年倒了杯紅酒遞給杜仲,杜仲注意到,對方保養良好的指尖竟然有粗糙的勒痕,不待他問,對方就給出理由:“14層的鄰居給了我一捆菜,用麻繩綁的。”

說這話的時候,青年臉上始終維持著和煦的笑容,仿佛真是一個與兇殺案無關的路人甲。

可他的表情、說話時的語態卻分明讓人有種不舒服的感覺,在夏天熱度極高的夜晚,後背仿佛被人盯住,有種揮之不去的粘稠感。

杜仲卻感受不到。

但身處場外的劇組眾人卻可以感受得清晰,顧嶼營造的氛圍感一下子把他們吸了進去,明明是第一次上場,顧嶼老練得卻像在劇組混過多年一樣,人物的神態、尺度和語言都很有分寸感。

眾人不由看向趙杭的方向,導演老神在在地坐在那裏,沒有喊停,這也就是說,他對顧嶼的這一段演繹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