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別人說這種話或許可以當做是玩笑,但楚棲說這種話,那必然是真的這樣想的。

神君毫不懷疑,如果告訴他吃了帝君的腦子可以繼承記憶,在打得過對方的情況下,他一定會將帝君的腦殼掀開,把腦子給挖了吃掉。

楚棲身上的野性是刻在骨子裏的,弱肉強食是他的生存法則,或許吃掉帝君的腦子就跟吃豬腦一樣,對於他來說再正常不過。

楚棲給他順了順氣兒,又甜甜問他:“師父你真的早就覺得我是你積累的福報了?”

“一開始沒覺得。”神君動了動,手腕上鎖鏈發出的碰撞聲讓他心中窩火:“你哪裏像是我的福報,分明是來索我命的。”

楚棲親他,又來撥弄他的衣服,一陣響聲之後,楚棲的手被重重拍了一下。

他不滿地縮手,道:“還生氣呢?”

神君沉默地將他推開,不知死活的東西果真又纏了上來,爛泥一樣膩在他身上,邊扒拉他,邊黏糊糊地喊:“師父,師父。”

每次推拒都伴隨著鎖鏈之聲,神君被吵得頭痛,胸前的衣服也在他頗具心機的扒拉下變得松散,他擡手拉了一下滑落的衣衫,忍不住又來拍那只手。

楚棲疼的一抽,委屈地扁嘴,“我會輕輕的,不弄疼師父。”

他這話每次聽起來都十分怪異,神君看了他一眼,想就此問些什麽,最終還是咽了下去。

“你接下來怎麽辦?”

“什麽呀?”

神君短暫地整理了下思緒,剛要開口,黏糊糊的小東西第三次貼了上來,他皺眉,道:“你都回來了,還要鎖著我?”

楚棲眼巴巴地看了一眼他手腕上的黑鎖,那黑映著神君皮膚分外的白,是惹人心動的對比色,他道:“我覺得好看。”

神君橫眉:“什麽?”

楚棲沒有重復給他聽,他聽話地將那鎖鏈隱去,還貼心地親了親腕子上被磨紅的地方,卻猝不及防被捏住了臉頰,神君陰沉道:“事已至此,你還不肯放我?”

“唔,疼。”楚棲扒他的手,對方卻捏著不松,冷冷道:“你已經知道是誰給了你性命,才叫你今世如此猖狂,你不感恩戴德,伏地跪拜,竟還恩將仇報,將你的再生父母鎖在這裏,是我忘記給你裝良心了麽?”

“木有,忘借……”楚棲的臉被捏的通紅變形,他眼淚汪汪,口齒不清地道:“雛二……有事即止胡騎撓……”

許是真的被掐疼了,他淚凝於睫,表情看上去委屈又可憐。

神君喉結滾動,終究是松了手,道:“說的什麽,聽不清。”

“嗚嗚。”楚棲抹了抹眼淚,臉頰很快因為那無情的一掐腫起指痕,他繼續黏著神君,帶著哽咽道:“徒兒說,有事弟子服其勞,師父,漾月的事情就交給我,我會幫你查個水落石出的。”

“我說了你不是明澹的對手。”

“你已經知道是他在搞鬼了麽?”

“沒有,一切都只是猜測。”神君道:“當年漾月也就與他關系稍微親密一些,一直在為他辦事。”

“哦。”

神君看了一眼他紅腫的臉。毫無疑問臭小孩是有辦法躲開他那一掐的,但他沒有躲,不光沒有躲,這會兒帶著腫起來的指痕,依舊不記仇地黏在他懷裏,模樣要多乖有多乖。

他移開視線,又忍不住移回來,再移開,再移回來,終是輕輕碰了碰楚棲的臉,道:“去擦些藥。”

楚棲條件反射地看他,因為他過於突兀的關心愣了一下,接著,他臉上陡然綻開大大的笑容。當即蹬鼻子上臉來啃神君:“師父,師父果然是疼小七的,木——嘛!”

“少得寸進尺。”神君將他拽下來,看他片刻,道:“……知道疼你,還不放了師父?”

“那,那不行。”楚棲說:“我說了這件事交給我來辦了。”

他死性不改,對於自己堅持的東西格外的堅定,豈是神君幾句話可以勸得動的。

如果現在把他放了,誰知道下次還能不能抓住他,楚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甚至覺得一旦將他放了,那以對方的能力,一定反手就會殺了他,要麽就是罰他去定室裏跪上個一年半載。

都被捅過一次了,他不信師父真的是傻子,能夠一直以德報怨。

關都關了,定是要關他一輩子的。

神君不理他了,但從神情來看,似乎又開始自閉,生悶氣呢。

楚棲歪頭看著他。

師父就像是一個裹著層層白衣的大粽子,處處都散發著誘人的味道,楚棲想馬上把粽衣扒了,啊嗚一口咬上去。

他磨蹭了一會兒,扯了扯神君的袖子,對方合目,平靜地將自己的袖口扯了回去,道:“你非要獨自面對這件事,我也沒有辦法,總歸該說的都說了,屆時你是死是活,皆與我無關。”

也不知道是在故意嚇唬他,還是在說氣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