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第2/7頁)
畢竟是要出去相親,張幼雙還是特地打扮了一番的,看起來倒也是容光煥發,清麗漂亮的美女。
張幼雙確認了一下,對方的確沒喝過酒,那怎麽突然主動追問起她的動向了?
只好含糊地說,“有點兒個人的私事。”
秉持著公事公辦的態度,俞峻皺了皺眉:“可否請先生具體明說。”
張幼雙憋了憋。
相親這件事果然不好開口,上班請假去相親這叫什麽事兒。
最後她放棄了,遲疑地說,“……不行嗎?不行的話我改個時間好了。因為……真的不大方便說。”
回答她的是一一陣沉默。
俞峻闔眼嘆了口氣,又露出了那天醉酒的時候有點兒苦惱的模樣。
這般靈活生動的表情,簡直是難得一見。
還是說因為喝了酒在她面前原形畢露,幹脆自暴自棄了?
再睜開眼時,俞峻眼底已是一片沉沉的清明。
“無妨,我待會兒為先生寫個條子。”
張幼雙知道這是破例了,趕緊道謝,“多謝俞先生。”
張幼雙既請了假,代課的人選,俞峻斟酌了半晌,決心還是自己過去替她。
他留意到今日張幼雙似乎打扮了一番,不過卻有意捺了下去,不作他想。
他也知道自己酒量太淺,故而喝得少沒喝斷片兒,只是一想到前天醉酒之後的冒失孟浪,就忍不住皺眉。
忙收拾此心,令專靜純一。
讀書講求的是心如止水,俞峻堅信,做人也是一樣。須先定其心,使心如止水,光可鑒人,如明鏡般時時自省、拂拭,不染塵埃。
明道齋內。
看到今日本該來上課的張幼雙成了俞先生。
一眾少年都有點兒茫然,壓著疑惑倒也沒敢多問直到台上的男人平靜地說了聲下課,這才一個個炸開了鍋。
祝保才立刻就去問張衍,“今天嬸子怎麽沒來上課?”
張衍望向了還沒踏出齋門的俞峻一眼,以不輕不重,足夠齋內所有人都聽到的動靜說: “……前些日子有媒人來家裏說合,要去相看。”
“什、什麽?!!”
一眾少年目瞪口呆。
張先生……去相親??!
還有人脫口而出:“……張先生和俞先生不是……”
不是說關系曖昧麽?
話說到一半,顧及到張衍沒好意思繼續說,又憋了回去。
門前的俞峻身子微不可察地頓了頓,很快又面不改色地邁步走了出去。
張衍這才收回視線,苦笑道:“我也不甚清楚。”
等到俞先生離開之後,張衍這才察覺到自己後背幾乎快被冷汗浸濕了。
算計到俞先生頭上什麽的。
松開了剛剛一直緊攥著的拳頭,張衍心裏嘆了口氣。
可是若是娘親真的要成親,他還是更希望那個人是俞先生。
說來慚愧,
說他不渴望有父親的存在那是假的。
幼時他便常常做夢,等遇到了俞先生,竟然莫名其妙地覺得親近,以至於夢中的“父親”形象便有了個鮮明的實體。
如果他視若親父的俞先生真的成了他爹,那就太好了。
可這個時候,王希禮眉頭忽然皺得跟能擰死一只蒼蠅似的。
“你說什麽?相親?”
“相的哪家?”
心裏盤算著俞先生或許還沒走遠,張衍壓根就沒隱瞞的意思,借機道,“似乎是薛家,就在花椒樓裏。”
“薛家?”王希禮怔了怔,腦子裏飛速轉了一圈,追問,“你確定?!”
越縣薛家,適齡的不就是那個薛鼎嗎?
何夏蘭、張衍他們不知道,作為這個圈子裏的他還能不知道?
“這誰說合的?未免也太不是東西了!”
“這薛鼎不是什麽好人!”王希禮眉頭狠狠一跳,忽地就有些窩火。
替張幼雙窩火。
“需知這人早年喪妻,雖然有幾個閑錢,卻扣扣搜搜的,那妻子是被他活活給氣死的,這人風流成性,外面養了不曉得幾個外室了。
這收拾收拾,改頭換面,倒也成了良配了?!”
“哼,不管這薛鼎穿多少層馬甲,爺都能給扒下來!”
聽了這席話,祝保才和周圍的少年立刻也急了,各個睜大了眼,擼起袖子就往外沖。
“照這麽說,嬸子要被占便宜了怎麽辦?!”
“不行不行!這種貨色給咱們先生提鞋都不配!”
“張衍!先生是你娘,你表個態吧。”
張衍略一思忖的模樣,微不可察地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盈盈地擡頭看去,淺淺一笑,提議道,“不如,我們去請俞先生來幫忙如何?”
正好下面是自修,他們既都取中了,書院管得便不甚嚴了。
相看的地點就定在了花椒樓裏。
花椒樓怎麽也算得上越縣的中高档酒樓了,誰家有喜事,宴席多安排在此。
由之前前來說合的刁婆子領著,張幼雙終於見到了自己今天這位相親對象——薛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