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3/4頁)
合作嘛,就是你來我往,擺出雙方的利用價值的。
張幼雙嘆了口氣,認命地坐了下來,繼續奮筆疾書。
吳朋義站在她旁邊若有所思地看:“你別都寫出來了。”
張幼雙深有同感:“寫一半留一半,方便日後合作麽?”
雖然吳少年平常不著調了點兒,愛玩了點兒,但還是有點兒商業頭腦的。
不知寫了多久,張幼雙擡頭朝外面望了一眼,天色都暗了下來,天際霞光大盛,一輪紅日西墜。
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又扭了扭脖子。
唐舜梅這才突然推開裏屋的門,走了進來。
他腳步急促,手裏拿著那疊文稿,黑曜石般的眼睛裏熠熠生輝。
目光定定地落在張幼雙臉上,薄唇輕啟。
“你寫的?寫得不錯,這個活兒,我接了。”
吳朋義先是一喜,很快,聯想到個殘酷的現實,小臉又是微不可察地一白,忙整理神色,頗為正經唬人地又行了一禮:“唐相公見諒,唐相公的潤筆費……”
唐觸觸“嗤”地笑了一聲,直接打斷了他,十分張狂的模樣。
“我若想要錢,今日只管把那些人都放進來就是!”
瞬間,張幼雙和吳朋義被唐觸觸這視金錢如糞土的高貴品格給震住了!
“又會畫畫,又會寫話本。”唐舜梅望向張幼雙,尾音微微翹起,“嗯~哪兒冒出來的?”
穿來的。
張幼雙險些脫口而出。
想了想,摸出了袖子裏那一直沒用得上的玉佩,斟酌著說:“實不相瞞,其實是我認識的一位前輩推薦我過來的。”
“前輩?”唐舜梅接過玉佩,目光下意識地懶懶掃了一眼。
突然間,像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一樣,“騰”地坐直了,視線死死地盯住了手裏的玉佩。
帶得椅子哐當作響,張幼雙和吳朋義二臉懵逼。
這玉佩有什麽古怪麽?
張幼雙驚訝,她隱約猜到那位不知名的巨巨可能認識唐觸觸,可沒想到唐舜梅的反應居然這麽劇烈。
唐舜梅幾乎是湊到了她面前,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面色十分古怪:“你的一位前輩??!”
這小妞的一位前輩……是俞峻??
言語幾乎已經無法描述這小妞三番兩次帶給自己的震動了,看著張幼雙視若尋常般地就把這塊玉佩給掏出來了,唐舜梅嘴角一抽。
她真知道她手裏拿的是什麽嗎?!
這塊玉印是俞峻的私印,他經手過的,這塊玉印所摁過的,俱都是能決定整個大梁國家機器運行的案牘公文。
張幼雙驚愕中帶著點兒迷茫,下意識地說:“不太熟……算麽?”
唐舜梅眉心跳動了兩下。
不太熟還能把這塊私密的玉印給你?你知道這塊玉印當初有多少人想要麽?
……他才不承認他也想要呢!
那一瞬間,唐舜梅很想說什麽,臨到口又憋住了,憋得十分艱難,將那玉佩還給了她。
沒聽說俞危甫來了越縣啊……這小妞和俞危甫究竟是個什麽關系還值得探究……他還沒看過這玉女什麽時候和哪個姑娘走得近過。
唐舜梅他對俞峻的了解就是“孤峭”這兩個字,踽踽獨行,遺世獨立。
就像剝橘子,剝開那層冷峻的“橘子皮”,下面是“平易近人幾乎溫和”的性子,克制守禮的“橘肉”,而再往下破開“橘肉”,卻又沉而澀的內裏,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疏離孤僻了。
許是過去的經歷使然,他沒幾個交心的朋友,似乎也不多交付信任與真心。
他既然沒透露出半點兒風聲,十有八九也是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這倒很合他性格。
唐舜梅翹著二郎腿,皺著眉摩挲了下巴。
這位是個標準的實幹主義,總感覺……俞峻他隱姓埋名,是想要弄出點兒什麽動靜出來。
顧忌張幼雙和吳朋義兩個還在自己面前,唐舜梅就似有意似無意地,把話題轉移到了話本上。
這又一次帶給他各種震驚的話本。
這還是唐舜梅他第一次看到這種話本。
具體哪裏不一樣又說不上來,總而言之,看的時候,他的情緒好像不由自主地就被這話本給牽引了。
仿佛他就是這故事中的薛紈,那個不屈的,一身傲骨的妓子。
這令女子們垂淚,男子們大吃一驚,或是羞惱不堪。
這其實說白了就是個“代入感”的問題。
讓唐舜梅大吃一驚的同時又瞬間興致盎然。
代入感最簡單粗暴的寫法就是,多以主角單視角來展開,多寫點兒心理活動。張幼雙就是以薛紈的視角徐徐將故事鋪展開。
好在這個年代也沒有什麽男頻女頻之劃分,只要有的看,大家都不挑,也不講究什麽主角的職業地位。
就說白居易大佬的弟弟白行簡大佬吧,就是那位寫《天地陰陽交|歡大樂賦》的唐朝老司機,曾寫過一篇唐傳奇《李娃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