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4/5頁)

未盡之言,輕蔑的意思很明顯。

就憑你?還能進九臯書院。

祝保才面色變了一變,將他往地上一摔,拎起書包,什麽也沒說,綽步進了張家家門。

今天張幼雙講的主要還是破題,捎帶著也講了點兒承題。

昨天她基本上一晚上沒睡,將明清那些有關八股制藝的文章默寫了下來,融會貫通,整理歸納,用自己的方式進行翻譯、講解,編作了一個又一個的知識點,串連成一個有規律成體系的小冊子。

包括但不限於什麽《遊藝塾文規》啦,《皇明策衡》啦,《藝概》啦、《制義叢話》啦。

又按照學習進度,劃分為基礎版、進階版、提高版。

這基礎版裏主要就是講一些破題、尊題的技巧。

進階版和提高版才講到了什麽“煉字”、“煉句”、“局勢”、“柱法”、“理、法、辭、氣”……

將這小冊子塞給了張衍和祝保才,讓這兩位好好揣摩,細心背熟。

理論很重要,實踐也很重要。

講到一半,張幼雙提起筆在紙上刷刷寫了幾筆,“我出個題目,你試著做個破題和承題。”

祝保才點點頭。

這紙上寫的是“君子喻於義”。

祝保才皺著臉思索了好一會兒,這才落筆。

“以義為喻,唯君子而已,夫君子好於義者也,以義為喻,此所以為君子乎……”

張幼雙拿起來一看,雖然是小孩兒水準,但進步已經非常明顯了。

她是個向來不吝嗇於誇獎的,果斷欣慰地一頓猛誇,誇得祝保才黑皮泛紅,不好意思地直撓頭。

然而,“章夫子”這三個字卻在他腦子裏晃來晃去。

祝保才抿緊了唇,又收斂了笑意。

……

趙家。

曹氏蓮步輕移,莞爾微笑,忙裏忙外,端茶續水。

舉手投足間無不端莊有禮,頗得章德厚這個老秀才的好感。

趁著趙良埋頭做題的空閑,曹氏請章德厚上座閑聊。

話裏話外都繞不開趙良的課業,章德厚也曉得她心思,順著她誇了趙良幾句。

曹氏喜不自勝,連連起身道謝。

不過一想到何夏蘭,她臉上這喜色就消散了幾分,轉而多了幾分關切和憂慮。

“我家良哥兒頑皮,多虧有夫子約束著,還望夫子多多費心。”

曹氏無不委婉地說:“這數月之後九臯書院的……”

章德厚一捋長須,頷首道:“這是自然。”

曹氏嘆了口氣:“不瞞先生,我認識一戶人家,就在這杏子街上,也有心將她家兒子送往九臯書院……”

“這家人也請了個坐館的先生……雖然此人絕不能與先生相比。”

“但我這心裏著實放心不下。”曹氏擰眉道,“還望先生平日裏多多督促良哥兒一二。”

曹氏心裏忐忑啊。

明明張幼雙不論如何也是無法與章夫子相提並論的。

但她心裏怎麽沒底呢。這要是輸給了何夏蘭,她真真是沒臉見人了!

她委婉地將將這番掏心窩子的話說了出來,孰料章德厚細細問了張幼雙的情況後,卻勃然變了臉色,險些要甩袖子就走。

這位保守的老先生顯然是被和“娼家”相提並論給氣得不輕。

曹氏心裏咯噔一聲,慌忙站起身,心知說錯了話,忙哀聲告罪。

“先生贖罪!”

好不容易將章德厚哄得回轉,曹氏俏臉一白,誠惶誠恐,再也不敢多說了。

……

哪怕章德厚不承認,這何夏蘭與曹氏兩家打擂台的消息,還是如同長了翅膀似的,瞬間傳遍了整條街。

兩家人私下裏可都卯著勁兒呢。

一個是博學洽聞的老秀才,一個是沒名氣的婦道人家。

果斷是老秀才這邊靠譜!

甚至連吳朋義都不知道從哪兒聽得了消息,跑來插了一腳,大筆一揮,大張旗鼓,贊助了不少筆墨紙硯。

末了,還挺驕傲的,昂首挺胸道:“我這不是贊助你麽!”

“你不是和你家老爺子吵架了麽?”張幼雙茫然地問。

吳朋義瞬間緊張了起來,漲紅了臉說:“這點兒錢……我還是有的。”

張幼雙算是徹底敗給這位少爺了:……贊不贊助不知道,至少被包養是洗不清了!!

不過吳朋義這段時間狀況確實有點兒不大對勁,明明考上了舉人,也沒看他去準備會試。

舉人和進士之間的差別還是相當滴大的。

有句話不是說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麽,要想在官場上有一番作為,那必須得考上進士!

進士和舉人外派的時候差距那也是杠杠的!進士多派富庶之地,油水豐厚,舉人多派窮山僻壤。就連政績考核升遷調任差距也十分“美妙”,進士多調任到六部京官,而舉人則在地方上打滾摸爬。

貌似為了這件事兒,吳朋義和他家那個固執的老爺子大吵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