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3頁)

何夏蘭望著張幼雙的背影,心裏不由一陣感嘆,不愧是讀書人,這對待書的態度就是不一樣。

何夏蘭還有點兒不大樂意挪窩,但想著還得去拿那鮮蝦肉團餅,只好就走了出去:“走了啊。”

張幼雙本來是在倒水的,聞言不由一愣,忙應了一聲: “誒!嫂子慢走!”

端著杯水站在原地,張幼雙有點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何嫂子今天是怎麽回事兒?

難道說轉性了?嘶——

何夏蘭一步三回頭地回了屋,遠遠地就看到祝成業看著她這殷勤的模樣,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

“這還沒一天功夫呢,張幼雙是給你灌什麽迷魂湯了?往常也沒看你怎麽這麽殷勤?”

何夏蘭臉頓時有點兒熱。

往常她是自矜於身份,不屑於和這做門戶生意的往來的,不過是看他們孤兒寡母實在可憐,張幼雙性格不錯,衍兒討喜,她這才照拂一二。

其實,私底下,她也沒少偷著和什麽孫蕓娘,李珊娘悄麽聲說張幼雙的閑話。

如今……咳咳……

何夏蘭嘴角一抽,自打自臉的感覺,忒疼。

翻了個白眼,匆忙掩飾了下去:“你懂個屁!”

又趕緊將他一扯,拉到壁腳根頭站著,壓低了嗓音,咕咕囔囔地說了一陣子。

“你知道雙雙其實就是那個什麽三五先生麽?”

於是祝成業也懵了,“這、這不大可能吧?那三五先生不是個老先生嗎?”

何夏蘭:“我這也不信啊,但我是越看越像。”

祝成業想了想:“要我說,這是或不是打甚麽不緊!這不是也就算了,是就更好,總歸是要把保兒送去的。”

“你何必一個人在這兒打飛葫蘆!有空不如自己去問問,大路生在嘴邊,你自己去問,她還能騙你不成?”

何夏蘭一聽,的確是這麽個理,“快,把保兒叫回來,準備束脩,還有拜匣。我下午就過去。”

約莫未牌時分的時候,祝成業、何夏蘭領著祝保才叩開了張家的家門。

看到門口這麽大陣仗,腦袋上胡亂紮了個馬尾,靸拉著拖鞋的張幼雙足足愣了半秒。

呃,這拖鞋還是她自己特制的,上面兒還繡著只小黃鴨。

周圍人都以為她是做那種生意的,那她就把這誤解貫徹到底!爭取做一個放浪不羈,不著邊幅,鞋上繡小黃鴨的壞女人!

何夏蘭扭頭吩咐身後捧著拜匣的祝保才上前。

“保兒,過來。”

祝保才被夫妻倆折騰一新,換了件板正的青色衣裳,黑皮使勁兒搓了好幾個來回,也沒見白回來,倒是搓得祝保才齜牙咧嘴,臉上還泛著道道鮮紅的手指印子。

祝成業略有點兒尷尬地搓了搓手,笑了笑,夫妻倆吞吞吐吐了半天,說明了來意。

何夏蘭一咬牙,問:“雙雙,嫂子問你個事兒啊。”

“嫂子,今天上午在你家看到了個印章?那……那是你的麽?”

印章?

刻著“三五”的那個?

張幼雙一頭霧水,旋即心裏猛然一驚,整個人都呆掉了,沒想到掉馬來得如此猝不及防。

她也不是那種多高貴冷艷的人,當初捂著這馬甲,主要還是因為女性身份不方便。

如今猝不及防被扒了馬甲,張幼雙的臉“蹭”地就紅了。竟有種在熟人面前暴露微博名的羞恥……

“呃……啊嗯嗯。”她紅著臉含糊不清道。

何夏蘭仔細端詳著她反應,她這慣會見貌辨色的老人精了,一看張幼雙這嫩白菜的反應還不懂麽?

雖然張幼雙自詡是混吃等死的老油條了,但在何夏蘭面前還是不夠看。

她的嫩生,不單單是體現在她臉嫩,更體現在這心理上的幼稚。

像她這類宅女,周圍同學早就結婚生子,每天愁的不是學區房啊就是孩子教育啊,而在她們這類沒心沒肺的肥宅,每天愁的不是沒抽中SSR,就是眼巴巴盼著的遊戲還沒能發售。整個心靈上的成長仿佛落後了同齡人一大截。

在何夏蘭面前那可不是剛抱出籠的小雞,嫩生生的?

何夏蘭心裏又是驚,又是喜,忙道: “雙雙啊,你成業哥和你嫂子,看你也是念過書,認得幾個字的,就想著問你能不能教教保兒。”

“放心,這束脩少不了你的,絕對不讓你白幹。”

張幼雙這回終於明白何夏蘭是幹嘛來的了。

說實在的,她一點兒沒意外。大梁家長對孩子教育的重視程度,壓根就不亞於後世的父母。

過度奉獻,或許都是中國式家長的通病。

看著何夏蘭這殷勤又不好意思的模樣,張幼雙覺得有點兒好笑。

祝保才可能覺得父母上門求人略一點兒羞恥,黑皮隱隱約約泛著紅,垂著個腦袋,也不吭聲兒。

對於張幼雙而言,教書未嘗不是一種歷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