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4/6頁)

他看著她的鳳眸雖然冷靜,卻充滿渴求與不安,聲音雖然平靜,卻充滿嚴肅。

就好像,這是一件極為重要的大事。

雲嬈遲疑片刻,點頭答應他,不再多問。

直到兩人在相府用完晚膳,回到自己府邸,兩人都沐浴更衣完畢,雲嬈才再度追問此事。

此時已是月上中天,夜涼如水。

容珺一開始並不想細說此事,雲嬈卻抱著他的手臂撒嬌:“你不說,要是哪天我一時心軟,忘了你的話讓人上馬車了呢?”

他呼吸一窒,立刻將人攬進懷中,垂首尋找起她的唇。

雲嬈回仰,乖巧地回親著他,似是想平復他驀然湧起的不安。

對,不安,容珺很少在人前顯露這般脆弱的一面。

雲嬈隱約覺得,今日之事,必定和容珺的身世脫離不了關系。

陸君平在馬車上說的那句“看來還是有人記得二十年前的事”,在她腦中回響著。

她像是想到什麽,心一點一點的揪了起來。

兩人僅是淺嘗輒止的親昵,唇齒分離之後,她雙頰緋緋,目光微亂的看著他,有些不確定地問:“是,是和娘有關嗎?”

她口中指的娘,自然是容珺早逝的母親。

容珺垂眸,忽然又扶住她的後腦勺,碾轉地吻了一會兒,才又將她松開。

“嗯。”他溫熱的薄唇在她唇瓣上輕輕摩挲,“當年我娘是被人逼死的。”

雲嬈眼瞳驟縮。

二十年前,容珺的祖父還在,祖父為文官之首,當朝丞相,官居正一品,功勛非凡,門生故吏遍布朝野,容家當時可說風光無限。卻也因為祖父受深先帝重用,深受百姓愛戴,以至於功高蓋主,引來年輕明帝的忌憚。

他的祖父是個純臣,公正不阿,一心為國,卻是晚景淒涼,不止下了大獄,還差點株連九族。

容相一心為國,卻被人誣陷通敵叛國,他的門生們自然不信,竭盡全力為他請命,想盡辦法證實他的清白。

祖父身陷囹圄,當時容珺的父親,容翊,為了救容相及容氏一族,整天忙得焦頭爛額。

當時的容珺已經六歲,他從小接受良好教育,一直相信人性本善,直到有一日,他陪著母親到大慈恩寺燒香,祈求神佛助容家早日度過難關,回程被一名即將臨盆的婦人攔下馬車。

容母心善,見婦人衣著不俗,身邊也跟著一個小婢女,便命人將她扶上馬車,欲載她回城內,將人送到醫館。

沒想到婦人在途中就出了事,一屍兩命。

事發之後,容母才知道,婦人來頭一點也不小,正是江北王去年才剛迎進府的側妃,她不止是江北王的側妃,也是繼後何氏的表妹。

江北王側妃無緣無故死在容家馬車上,容母不止難辭其咎還百口莫辯,顧太後震怒,何家亦憤怒難當,當晚容母便被下了大獄。

容珺說到這,忽然停住,捂著臉,微啞的聲音飽含痛苦:“嬈兒抱歉,接下來的事,我不想說了。”

他說不下去了。

他不想再回想當初容府的慘狀,不想再回想母親是如何被逼得一退再退,最後終於絕望地選擇懸梁自盡。

雲嬈心疼的將人擁住,就著在他懷中的姿勢,跪坐起身,雙手捧起他的臉,難得的主動含|住他的嘴唇。

她的唇又軟,又甜,又酥,溫柔輾轉廝|磨,勾得人魄兒都要飛了。

少女分明害羞不已,卻強忍著羞|澀,不停地輕啄著他的唇,試圖安撫他。

容珺怔了怔,眼中欲|色漸濃,卻很快就回過神來,制止她。

“待會兒要是叫水,我可要被張媽媽念上半天。”他喉結滾動了下,嗓音嘶|啞得厲害,聽得人耳根酥|酥|麻|麻。

雲嬈卻是側過頭,繼續親吻他,濃密卷翹的眼睫不停地撲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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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容珺果然如他所言,被張媽媽苦口婆心地勸了將近半個小時:“公子,不是老奴要說您,可是公主如今有孕還不足三個月,您就算再如何不能忍,也不能、也不能這麽折騰人。居然一夜足足叫了四、五次水,這、這要是公主腹裏的小皇孫有個萬一該如何是好!”

張媽媽是容珺母親的陪嫁丫鬟,又是從小跟著他到江南,對他無微不至,茹苦含辛的拉拔著他長大的,容珺一向尊敬她。

如今被她這般嘮叨,也只能暫且受下。

最後還是雲嬈過意不去,上前制止了張媽媽,容珺才得以解救。

“公主,您不能太寵駙馬,您這樣他會得寸進尺的。”沒想到離去前,張媽媽又開口,“要不如,三個月前,你們暫且先分房吧?”

容珺:“……”

想都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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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嬈與容珺雙雙重活一世,有些事雖然不一樣了,有些事卻依舊無可避免的發生。

就在陸君平順利完成冊封儲君大典,迎娶溫瀾清為太子妃不久,邊關卻傳來八百裏加急戰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