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怎麽會傷成這樣?(第2/3頁)

容子揚在外頭躲了一天,直到天黑才回國公府。他一回來,容珺也一並被榮國公叫到祠堂罰跪聽訓。

長子酒醉誤事,犯了家規,幸了丫鬟,不肯將人發賣或打死,寧可受家法也要把人留在身邊。

次子酒醉闖禍,在太子的眼皮子底下,強占太子外室,鬧到最後,只能將那名清倌人收為通房。

家規蕩然無存,榮國公為此大發雷霆,親自執杖,兩人一一受了家法。

“你闖下大禍犯了家規,你母親好心幫你處理,你居然還敢對他身邊的媽媽動手?逆子!是不是以為自己立下大功,就可以目無尊長了!膽大妄為,無法無天了你!也不想想你母親的身份何等尊貴,此事若是傳到皇上耳中,你可知會有何後果?你……”

榮國公一邊打一邊罵,最後雙目赤紅不已,氣得說不出話來,月白長衫已經濺上不少鮮血,沒想到受罰的長子依舊拒不認錯,更無一聲哀嚎,榮國公不禁怒上加怒,一杖重過一杖。

容珺到底在沙場搏命廝殺多年,十個脊杖下來,雖是皮開肉綻,鮮血迸流,依舊跪得挺直,巋然不動。

被迫看著主子受罰的雲笙卻已淚流滿面。

而容子揚,長公主雖對他嚴苛,卻是從來舍不得打。榮國公就更不用說了,他疼這個小兒子,比疼大兒子還要多,否則也不會將世子之位傳給他。

容子揚犯的錯比容珺大上許多,榮國公自然不可能輕饒,只是打的時候,雖然氣得青筋直跳,到底沒在下人面前破口大罵,給他留了點面子。

榮國公下手力道不輕,容子揚可說從來沒挨過罰、受過苦,這第三杖才剛打下去,就痛得直接昏死過去。

長公主從宮裏回來之後就病倒,已經請了兩次太醫,聽見容子揚被打得暈過去之後,又讓人去請了第三次,還與榮國公大吵一頓。

但與其說是大吵,不如說是長公主單方面責罵榮國公,當時容子揚已經被擡回自己的朝陽閣,容珺還跪在一旁。

這榮國公與長公主之間,其實有一段佳話在民間廣為流傳。

傳聞長公主年少時對榮國公一見傾心,傾慕非常,一心想嫁他為妻,只可惜,榮國公當時已有妻小。後來容家出事,榮國公的元妻不幸撒手人寰,長公主為了幫當時還是世子的榮國公渡過難關,不顧他已有一個六歲的兒子,不惜下嫁做續弦,榮國公終是被她的癡情所打動。

佳話是真是假不知道,但兩人成親十多年來,的確鶼鰈情深,彼此從未紅過臉,國公府的下人們還是頭一次見長公主發這麽大的脾氣。

榮國公是個文人,下手的力道再重,那也是重不到哪裏去,他也沒想到小兒子會這麽不禁打,只能無奈的站在原地挨罵。

長公主說到後來眼眶微紅,似要落淚,榮國公鮮少見她如此,霎時方寸大亂,完全忘了長子還跪在一旁,就將人攬進懷中,哄勸連連,見她終於冷靜下來,才有些不確定地問:“太子為珺哥兒擺宴接風,結束之後兩個哥兒接連出事,可是太子他……”

榮國公面色凝重,欲言又止。

長公主不發一語,只是面容哀戚看了跪在牌位前的容珺一眼,輕輕搖頭。

榮國公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微微一怔,似乎這才想起長子還在。

“好了別氣了,我們先去看子揚究竟傷得如何,之後再慢慢想辦法……”榮國公目光復雜的別開頭,邊說邊攬著長公主離開祠堂,也沒交待容珺究竟要跪到何時。

容珺聽著漸行漸遠的腳步聲與談話聲,眸色漸漸暗淡下來,變得晦暗不明,直至死氣沉沉,空洞無光。

待榮國公終於想起長子還跪在祠堂,讓人將容珺扶回飛羽苑,已近子時。

雲嬈原以為自己也難逃責罰,一整晚都提心吊膽的等著,卻始終沒等到國公爺命人來捆她,只等到渾身是血的容珺。

容珺離開前有令,不許她回原本的屋子住,她就跟前世一樣,無處可去,只能乖乖待在他房裏等他。

饒是雲嬈早就習慣等待,也沒想到會看到雲笙扛著滿身是傷的容珺回來,不由得嚇得臉色發白。

“公子這是怎麽了?怎麽會傷成這樣?”

雲嬈忙不叠地走上前,伸手幫雲笙將人扶進來。

“公子他還不是因為──”雲笙雙目通紅,張嘴就想說個痛快,卻被容珺一個冷冽懾人的側眸給逼了回去。

“因為什麽?”雲嬈困惑的看了雲笙一眼。

被主子使了眼色警告,雲笙哪還敢多嘴,直到容珺上完藥,換好一身幹凈衣裳,再沒多說一個字。

傷在背上,顯然是受了家法,雲嬈垂眸,百思不解。

難道雲笙剛才是要說,容珺是因為她才受家法?但這不可能,她雖不知前世容珺是如何說服國公爺及長公主,卻記得很清楚,容珺前世沒有受家法也沒有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