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拓出一條前路(第2/3頁)

握著水的那只手垂落身側,瓶身壓著掌心的傷口,升起一片綿綿的刺痛。

我拖著腳步轉身朝相反方向離去,路過一個剛跑完一百米的低年級學弟,將水送給了對方。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同類和同類才會在一起。像冉青莊這樣的人,眼裏自然只會看到和他一樣的發光體。他會喜歡林笙,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

他沒有道理不喜歡的。

就和飛蛾會被光吸引,我們也總會被那些優秀的人吸引。他會喜歡上他的,這是遲早的事。可以說是一種命中注定,也可以說是一種既定的命運。逃不開,掙不脫,在看到對方的第一眼就已經書寫好了結局。

我是被痛醒的。

劇烈的頭痛在短時間內將睡意一掃而空,我在床上不斷變換著姿勢,試圖減輕痛苦,但都無濟於事。

最後我只能蜷縮在被子裏,徒勞地從口中發出疼痛的低吟,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有十分鐘,也可能只有兩分鐘,那股折磨我的劇痛才漸漸消失。

從床上坐起身,發現自己背上冒著層薄薄的細汗,連睡衣都微微汗濕了。

夢裏的一切還很清晰,連膝蓋上的傷痛都因為現實中的疼痛變得格外真實。

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我扶著額,下床給自己倒了杯溫開水,喝完了躺回床上想繼續睡,又怎麽也睡不著了。

拿出手機,翻到通訊錄裏林笙的名字,盯著看了兩分鐘,又給放下了。

手機屏幕朝下,扣在床上,我翻了個身,整張臉埋進被子裏,頭腦徹底放空。

算了,太麻煩的事暫時還是不要想了,感覺腦容量快不夠了。

那之後的幾天,我和冉青莊的相處都很微妙,介於僵硬與尷尬之間。

當然,僵硬是我,尷尬也是我,冉青莊其實沒什麽變化,一如既往的冷淡,早上出門很晚才回來,一般和我碰不到頭。

島上氛圍開始變得緊張起來,安檢更嚴密,巡邏更勤快,也不允許隨意離島了。如果一定要離島,需要說明離島緣由,兩人一組行動,變相互相監視。

不是沒有人抱怨,結果直接就被孔檀關小黑屋審問,關了三天,出來後人都傻了,讓做什麽做什麽,再不敢隨意置喙大公子的決策。

“大公子也是為了大家好,內鬼不除,島上一天不能安寧。”麻薯和我說這些時,全然沒有覺得任何不妥,甚至還責怪那人太不懂事,“這種人就該好好查查,不然誰知道他有沒有問題?”

陳橋出事後,麻薯徹底接替他的工作,開始日常接送我上下課,充當我在島上的生活助理。

與陳橋不同,麻薯幾乎將金家、將金辰嶼當做自己的信仰,全然認可對方的每個決定,不會質疑,也不容別人質疑。

我和他總是話不投機,往往沒聊兩句就開始出現分歧,漸漸地就不怎麽聊了。

也是到這時我才意識到,我從上島就開始接觸的冉青莊與陳橋,雖然外表很像那麽回事,但其實內在並不那麽像真正的社團成員。麻薯才是典型的門徒走狗,而島上大部分人,都是他這樣的。

上完了課,照例陪小少爺用下午茶。一邊吃點心一邊聽小朋友說些奇奇怪怪的日常煩惱,雖然大多都很讓人摸不著頭腦,但也別有一番樂趣。

“哥哥說,有小偷想偷東西,所以要好好派人看住。”金元寶晃著兩條小短腿,一口咬下叉子上的蜜瓜,得意道,“但他們不知道,他們都攔不住我,我有秘密通道,可以去任何地方。”

島上防衛升級,城堡裏自然也不遑多讓,安保人員多到幾乎要用“擁擠”形容。

我一個外人無所謂,金元寶卻很煩惱,覺得人多了很不自在。

因為不想讓一大幫人跟著,他甚至半夜會利用自己房間的秘密通道偷偷跑到廚房偷東西吃。

他把這種行為當做一種冒險,為從未被人抓獲感到自豪,並樂此不疲。

“你知道……小偷想偷什麽嗎?”我盡量問得隨意。

記得金夫人生日宴那天,冉青莊半夜無故出現在城堡附近,驚動了孔檀,這才誤闖入我的房間。合情合理的推測,他是想潛進城堡裏。而這種情節放到電影中,不是刺殺就是偷盜。基於冉青莊的隱藏身份,我更傾向於後者。

加上上次阿咪事件中,我一透露出城堡密道的消息,他就顯出異常的興趣。十有八九,有一樣非常重要的東西,他知道在哪裏,但沒辦法拿到。

拿到了……說不定這一切就能結束。

“不知道啊,哥哥沒告訴我。”金元寶咬著勺子道,“但應該是在書房吧?書房好多好多人看著呢,平時我都不能隨便進去,被爸爸知道會被他罵。”

書房?倒不是個令人意外的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