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難道你想看我尿?(第2/3頁)

我也去看冉青莊,沖他討好地一笑,道:“喝常溫的吧,常溫也一樣的。”

冉青莊將一粒花生丟進嘴裏,對這方面沒有什麽堅持。

“隨便。”他道。

我忙招手讓服務員又給送了兩瓶常溫的啤酒過來。趁冉青莊不注意,對面陳橋暗暗從桌下伸出一只手,朝我比了個大拇指,等冉青莊看向他,又飛快把手放下。

我取過腳邊紙袋給到陳橋,說是給他的禮物。

他受寵若驚,一邊說著怎麽還給我買禮物呢,一邊笑著打開了袋子。

“錢是我付的,禮物是你幺哥選的。”我說。

陳橋戴上墨鏡,笑著沖我倆抱拳道:“謝哥哥嫂嫂厚愛!”

之後吃飯陳橋便一直戴著墨鏡,架在頭頂,沒再摘下來過。

興許是離了島,大家都比較自在的緣故,一頓飯吃得十分盡興。

“阿咪也真是的,說走就走,也不打個招呼……本來她在的話,今天也有她一頓的。”吃著吃著,陳橋也有些微醺,搖晃著酒杯突然提起阿咪。

我夾菜的手微微一頓,過了會兒才若無其事送進嘴裏。不管是南弦還是陳橋,吃飯時都提起了她,由此可見,阿咪真是個惹人喜愛的姑娘,總是讓人忍不住要掛念她。

“她說不定是找到好男人回老家結婚了,你操這心幹嗎?”麻薯吐著魚骨頭道,“做她那行畢竟也不是長久之計。”

“那就祝她幸福了。”陳橋遙遙向半空敬了一杯,“希望有機會再見。”

我微微抿了口茶,岔開話題:“你們……都是怎麽加入和聯集團的?”

“沒文化呀,就想混口飯吃。從小我就不學好,整天打架惹事,然後別人就介紹我進公司了,說適合我這樣的。我一看,還真挺適合的,自由,都是兄弟,還包吃喝。”陳橋直白道。

“我和菠蘿仔差不多,也是別人介紹進來的。”麻薯可能也是喝多了,紅著面頰,一反常態,語氣強硬道,“我是個孤兒,從小沒有家,獅王島就是我的家。那些說獅王島不好的,根本不了解獅王島。他們算什麽?他們知道個屁!誰要跟獅王島過不去,誰就是跟我過不去,誰跟我過不去,我就弄死誰!”

陳橋摟著他的肩,與他碰杯,志同道合地一塊兒大罵著那些“他們”,揚言要一個個弄死。

這時節崇海已經很暖和,照理我不該覺得冷,可當陳橋他們高喊出“弄死他們”的口號時,我仍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那不是外在體感帶來的冷,而是從心臟蔓延至全身每根血管、每個毛孔的一種冷。寒意透骨,令人生懼。

如果他們知道阿咪已經死了,或許會為她感到難過,替她惋惜。但要是他們知道阿咪是因背叛獅王島,背叛金辰嶼被處死的,會不會不僅一點都不為她感到傷心遺憾,反而覺得暢快呢?

我不敢問,也不可能問。總覺得,答案不會是我所希望的。

忍不住去看一旁的冉青莊,他手肘支在桌面上,指尖夾著煙,眼皮微垂,呼出的煙霧繚繞在他周身,使人很難看清他眼底的情緒。

周圍全是嘈雜人聲,頭頂是蛛網一樣的串燈,鼻端縈繞各種煙酒飯菜的味道,置身這樣熱鬧的環境,他卻顯得很孤獨。他看起來好像誰也接近不了,誰也無法理解,什麽都不在乎,什麽都拋下了。

仔細想想,島上人人叫他“幺哥”,可真的能與他建立聯系的,似乎一個都沒有。

感受到我的目光,他擡眼看來,與我無聲對視片刻,又先一步移開。

“喝!”

好似要反駁我內心對他的揣測,他直接舉起酒瓶,加入到陳橋他們,粗獷地一口氣喝光了瓶子裏剩下的酒。

他喝得太快,以至於酒液順著唇角漫過喉結,都要流進領子裏。我見狀忙抽過紙巾替他擦拭,他用力放下酒瓶,一把攥住我的手,注視著我的雙眼一點點將我的手扯下來。

“我自己來。”他取過紙巾,拭去脖子上的酒液。

我撚了撚濕潤的指尖,給他夾了一塊魚肚子上的肉。他起初沒有動,後來我再看碗裏,他不知什麽時候就給吃掉了。

酒足飯飽,陳橋叫人來買單,冉青莊起身去洗手間,我急急跟著也去了。

大排档的洗手間在店裏,要穿過廚房,十分狹小簡陋,裏面就一個馬桶外加一個洗手台。冉青莊進門後,我直接跟在他後頭一起擠了進去,反手鎖了門。

他錯愕地看向我,不明白我這是做什麽。

“你急你先來。”他作勢要去開門。

我先一步擋住門,後背抵在門上:“你是……怎麽習慣的?”

他動作一頓:“什麽?”

洗手間本就逼仄,兩個成年人一站,轉身都很困難,他有意拉開一些距離,但收效甚微,還是與我貼得極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