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這就是他會做的事啊(第2/3頁)

“不想死就別亂動。”他用著在場只有我聽得懂的中文道。

我用力揪扯著他脊背的衣物,腳趾都蜷縮起來,聲音帶顫道:“可是……很疼。”

疼到使紋身成了一種折磨,一種酷刑,疼到我情願即刻就死,也不想受這蟻聚蜂攢的痛苦。

按住我後頸的力道一點點加重,有規律地揉捏著那處皮肉。

“忍著,很快結束了。”

這或許是我上島後冉青莊第一次這麽明目張膽地騙我,他看得到坂本的進度,可以推算出紋身剩余的時長,他清楚地知道根本沒有“很快”。

之後的五個小時,一次又一次,冉青莊將我牢牢束在懷裏,當我無法承受的時候,便會出聲告訴我很快就能結束。然而很快很快,總是遲遲不來。

後來我疼到失了智,完全奔潰,在他再一次告訴我“很快”時,泄憤似地一口咬在他肩上。完全下了死力氣,恨不得從他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他悶哼一聲,開始任我咬著,後來見我死不松口,便將五指插進我的發根,抓住頭發動用武力提起來。

“松口。”他說。

我還是不松口,頭發裏,臉上,身上,全都沾滿汗水。背上自然也出了汗,而每次出汗,紗希便會在坂本的提醒下用一塊沾了消毒劑的紗布擦拭我的背。消毒劑本身並不具任何刺激性,可每當紗布刮擦過傷口,哪怕紗希並未用多大的力,對我也如同淩遲一般。

紋之前我還曾不自量力地想過,大不了就當被媽媽又打了一頓。可這哪裏是一頓啊?我媽得多恨我才能連著打我十小時?

興許是察覺我已經聽不進話,冉青莊放棄與我溝通,轉而詢問坂本,道:“坂本先生,還需要多久?季檸可能撐不下去了。”

坂本道:“至少還需要一個小時。這次我用的是一種新顏料,由我出資研發,痛感可能更明顯,但效果也更好。紗希,擦汗。”

隨著他的命令,背脊上迅速升起一陣劇痛。

“唔……”我嗚咽著,眼裏不受控制地湧出疼痛的淚水,將嘴裏的肉咬的更死了。

可能是一分鐘,也可能只有幾十秒,當我再次松開牙齒,牙根都微微發酸。

空腔裏彌漫開一股血腥味,也不知是我牙齒出了血,還是我把冉青莊給咬傷了。

“對不起……”我下意識地道歉,卻虛弱地根本發不出聲音。

耳邊傳來一聲嘆息,冉青莊松開抓著我的力道,重新將手掌按到我的後頸,將我抱得更緊了些。

眼前出現不均勻的黑斑,意識好像在逐漸抽離,我知道自己要暈過去了,竟然發自內心地感到喜悅。

暈過去,就不用再撐剩下這一小時了。

手指一點點松開揪扯著的衣物,我懷著感恩的心陷入黑暗中。

“對不起!”負責道具的同學遠遠奔過來,“你們沒事吧?”

我手肘向後撐著地,愣愣看著擋在我上方的冉青莊。一旁倒著用硬紙板做成的一叢道具草叢,若冉青莊剛剛再晚一秒撲過來,這東西砸到的就是我的腦袋。

“你,你沒事吧?”我伸出手,又不敢碰他,急的都要結巴。

冉青莊雙眉緊蹙著,試著直起身,移動手臂時,面上顯出一抹痛色。

他夠著自己的左側肩胛骨,語氣很是漫不經心:“沒事,就是擦到一點。”

那麽大個道具從天而降,就是擦到點也不得了。

“我送你去醫務室吧?”我要去扶他,被他揮開了。

“都說了沒事。”他活動了下關節,確認著自己的傷勢,掃到一旁躊躇不敢近前的道具負責人,立馬換了種態度,道,“你為什麽還在這裏?沒看到那邊躺著的道具嗎?要我教你們怎麽重新把它固定起來嗎?”

對方被冉青莊問得臉青一陣白一陣的,又說了一連串對不起,招呼著人將道具草叢擡了起來。

“你手沒事吧?”

收回視線,發現冉青莊在看著我,一愣,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是在和我說話。

手?

我翻著自己手查看了下,在右手手肘部位檢查到一處擦傷,不嚴重,連血都沒出,就是皮蹭掉了點,紅了一塊。

應該是剛才摔到舞台上,不小心蹭掉的。

“沒事,不疼。”我當著他的面活動了下手肘。

冉青莊見此眉心稍稍松開一些:“還好沒事。”

後來老師過來查看進度,知道出了安全事故,大為震驚,特意批準冉青莊可以回教室休息,不用再出賣體力為晚會做準備。

冉青莊連假裝推辭都沒,丟下掃帚大搖大擺就走了。

文藝晚會除去高三,由另兩個年級共同籌辦,每個班級都會抽調五個人來幫忙,分成導演組、道具組、籌備組等等。

由於我晚會當天還有節目,分身乏術,便和冉青莊一道被分到了打掃組,負責在彩排階段維護場地潔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