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還是我的漂亮些(第2/3頁)

我將籌碼收進褲兜,搖搖頭道:“不用了,就這樣留作紀念也挺好。”

陳橋一臉不明白我這是什麽操作的表情,但到底顧念我“大嫂”的身份,沒有再行諫言。

我們在車上等了大概半個小時,冉青莊就處理完事務出來了。

到了晚上,獅王島的東邊與西邊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氛圍。由東到西,越是開,越是暗,到最後,打了遠光燈都看不清前面有什麽。

一路都是陳橋在說話,說剛才賭場裏的事,說某個兄弟的事,說最近天氣的事。冉青莊會不時回他兩句,但大多時候都很安靜。從頭到尾,我們兩個都沒有對話。

到了紅樓,各自回家,陳橋五樓就下了,我和冉青莊繼續上行。進了門,冉青莊將自己外套脫在沙發上,去廚房冰箱開了罐冰啤。

像是渴極了,他仰頭狂飲起來,喉結不住滾動,多余的酒液順著脖頸滑落,差一點就要落進背心,他打了個酒嗝,粗獷地拭去脖頸上的液體,同時徒手捏扁了喝空的酒罐。

“你看什麽?”他不爽地擰眉問我,我這才發現自己已經站在廚房門口看了他良久。

“我……”摸到上衣口袋裏的戒指盒,我抿了抿唇,大著膽子走向他,“今天那個人,他本來可以不用走到這一步的。只要有人拉他一把,勸他一句,說不定一切都可挽回。”

所有的大錯在微小時便有征兆,聚沙成塔,聚少成多,慢慢地,也就到了再難回轉的地步。

冉青莊定定看著我,黝黑的瞳仁沒有一絲情緒折射:“怎麽,大晚上的你這是要給我上思想教育課嗎?”

“這畢竟不是條正道。”

說的是今晚的事,又不是今晚的事。我們心知肚明,只是沒人戳穿。

他將啤酒罐往垃圾桶裏一擲,道:“既然走上這條路,無論何種結局他都得受著,沒資格喊冤,也沒有什麽冤不冤枉的。”說著,他似乎準備終結對話,回自己臥室去了。

我也只是試著一勸,早已有心理準備,因此不算意外。

當他經過我身邊時,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道:“我有東西給你。”

他回頭看了眼我的手,還沒言語,我就自覺松開了。

“什麽?”還算好,他沒看都不看就拒絕。

我垂著眼,有些緊張地從口袋裏掏出戒指盒,打開呈到他面前。

“賠給你的。”

冉青莊半晌沒出聲,默默將戒指盒接了過去。

我好像一個被判了死刑的死刑犯,戴了頭套,逼著上了絞刑架,腦袋已乖乖伸進套圈裏,只等最後那一下。偏偏那一下,比什麽都難等,比什麽都磨人。

時間一點點得過,耳邊都是“滴答滴答”的秒針行走過表盤的聲音。

仿佛等了有一輩子,等到若蟲都成了蛹,又從土裏鉆出來化成蟬。

然後,終於,在夏蟬嘹亮的鳴叫中,我的死期也來了。

“季檸,你是不是真的腦子有問題?”冉青莊一腳把我踹下絞刑架,讓我死得很幹脆,很安詳。

他嗤笑著,從戒指盒裏取出那枚白金戒指,道:“是,這戒指看著是比我那個破銀戒指好多了,也貴多了。但你怎麽會覺得,你送了我就會要呢?我連那破戒指都不要了,你覺得我會要你這冒牌貨?”

“不要總是做些莫名其妙的事試圖拉近我們彼此的關系,我說了,橋歸橋,路歸路,你是不是一點都沒聽進去?你要是真的想彌補我,求我原諒,那好,你明天就辭職,永遠離開這座島,離開我面前。”

他將戒指塞回戒盒,隨手朝我一拋:“這東西,你自己留著吧。”

我直挺挺站著,任戒指盒砸在身上,又滾到了地上。

冉青莊轉身離去,回了臥室,廚房獨留我一人。

周遭再次寂靜下來。這裏本就安靜,這會兒更像是天上地下只剩下我一個人般,連呼吸都覺得吵鬧。

早知道他不會收的,但我總是不死心……想試試。

撿起地上的紅盒吹了吹,將它收進了床頭的櫃子裏。

我留著有什麽用啊?還不如退了。但要退也很麻煩,得麻煩陳橋,他或許會因此生出懷疑。算了,還是不退了,留著當遺產吧,到時候隨便小妹、媽媽怎麽處理。小妹要是想送給未來老公,那也不是不可以。

第二天在睡夢中便聽到外頭大門開關的聲音,想來是冉青莊大清早的出門了。

等我起來,試著去敲他的門,果然不在。

我聯系了大樓的維修工,說自己戒指掉管道裏了,讓他帶著工具過來一趟。

維修工上門查看一番,說由於洗手盆是立柱式的,管道藏在柱子裏,要想查看管道,就必須先移開洗手台。

到這裏,他犯了難:“管道都是做了彎道水封的,戒指應該還在,但我就怕把盆移開的時候扯著管道讓戒指給滑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