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還能比我慘了?(第2/3頁)

原來在她心裏,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蛋,她以為他就看不出她的真正意圖嗎?都是為了他?呵。

他眼眶發紅,埋頭往沒人的地方沖。

眼前,是一條非常安靜的綠蔭小通道。

*

雲悠悠蹲在墻角,小心翼翼地借助聞澤昨夜帶給她的那些激烈感受,一點一點慢慢調整自己的狀態。

他的溫度、觸感和氣息很神奇地殘留在她的腦海裏,幫助她暫時遏止了病情惡化。

只不過,她仍然提不起力氣來。

她虛弱地喘著氣,眼角時不時滾落小小的生理淚珠。

過了一會兒,通道另一邊傳來了軍用皮靴半走半跑的聲音,腳步很重。

雲悠悠低著頭,肩膀微微地顫動著,盡力調整自己的表情,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些。

十幾秒之後,一雙質地非常精良的皮靴越過她身邊,頓了一下,又折回來,停在她的面前。

筆直的作戰服收束在黑色的靴子裏面,小腿修長。

這個人看起來很暴躁,腳步每動一下,都會把地上薄薄的塵土踢飛。

“你誰啊!幹嘛躲在這裏哭?”他的聲音也非常不客氣,像炸雷一樣炸響在雲悠悠頭頂。

雲悠悠怔怔擡頭,發現來者並不是聞澤的侍官,而是一個陌生的黑發青年。

他濃眉大眼,長得挺英俊,不過臉色很臭,眼眶發紅,看起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視線相對。

“問你呢!”英俊青年不耐煩地挑起眉毛。

雲悠悠有種感覺,如果自己不回答的話,這個壞脾氣的家夥可能會把地上的灰塵踢到她的身上。

她眨了眨眼睛,決定不吃眼前虧。

她小聲告訴他:“我身體不好,而且遇到了很糟糕的事情。”

因為發病的緣故,她的聲音比平時更柔軟微弱,像只嗚唧嗚唧的小奶貓。

男青年大概沒想到她這麽弱小可憐,愣了下,眼睛睜大了些,表情有一點心虛。

“咳,咳!”

他輕咳兩聲,扯了扯嘴角,痞裏痞氣把身體一扭,蹲在了她的旁邊,腦袋後仰,磕在了墻上。

“呵,再慘還能有我慘?你敢說你現在沒在心裏笑話我?”

他歪著嘴笑,斜著眼睛睨她,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

雲悠悠茫然搖搖頭:“我為什麽要笑話你。”

青年盯了她一會兒,難以置信地挑起左邊眉毛:“難道你不認識我?”

雲悠悠無語:“不認識。我現在很難過,沒空管別人。”

青年像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有點高興。

他想了想,又有點不服氣,咬牙切齒地和她比慘:“我,今天當著好多人的面,被一個卑鄙無恥囂張跋扈的變態壓在地上肆意羞辱!踩著頭侮辱,明白嗎?踩著頭侮辱!你被人踩過頭嗎?知道那是什麽滋味嗎?現在所有的人都在笑話我!你敢說你有我慘?!”

不知道為什麽,說出來之後,心裏好像一下子松快了——也沒什麽大不了嘛!

他呼了口氣,驚奇地挑挑眉。

“啊……”雲悠悠同情地看著他,“是哦,你也好慘。”

她聽說過校園霸淩。機甲院校裏面有很多高官、貴族子弟,有些就喜歡抱團欺淩平民學生。雲悠悠覺得,像覃飛沿那樣的家夥,就能幹得出這種事情。

想起那幾位被擔架擡走的綠林學員,雲悠悠的眼睛裏不禁流露出同仇敵愾的光芒。

青年和她對了下視線。

女孩的眼睛非常大,眸光軟軟,眼眶紅紅,人又是小小一只,看起來溫柔無害,還有點傻乎乎的凜然正氣。

他忍不住繼續賣慘:“那也算了,反正怪我拳頭不夠大……還有更憋屈的!”

“啊?還有啊?”她的眼睛裏不自覺地流露出一點期待和同情。

這樣的目光讓黑發青年傾訴欲爆棚,他忿忿地捶了下地面,對著天空吐出一口長氣:“那個踩我頭的變態,跑了!聽說這變態是個女的之後,我姐姐她,竟然要我用這件事情來幫她造假!”

他憋了一腔無處可說的憤懣,忍不住向一個沒有任何幹系的陌生女孩大吐黑水——反正她也聽不懂。

雲悠悠慢吞吞地偏了偏腦袋。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姐姐”和“造假”這兩個詞,她立刻想到了一個人。

指向性極強,直覺極其強烈。

——林瑤。

她眨了眨眼睛,怔怔地想:不會吧?這個人不會是覃飛沿吧?他說的這些,好像對得上號啊。

當著所有人的面,壓在地上踩了腦袋什麽的……

原來不是校園霸淩啊。

呃,他是覃飛沿的話,誰又是那個卑鄙無恥囂張跋扈的變態?

雲悠悠默默低下頭看了看無辜的自己——不,她只是打了一場非常正規的比賽而已,並沒有羞辱他!她不卑鄙、不無恥、不囂張、不跋扈。他這是在蓄意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