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mean girl(7)(第2/2頁)

其實這鮮血的艷色細究起來就不對勁,可他剛才居然沒有發現。

儲物室裏只有一扇封閉的巴掌大小的窗,謝嵐山從窗口艱難望出去,能看見幾只巨大的白色海鳥,在海天之間平行著滑翔而過。

鳥始終是自由的,人倒身陷囹圄,失了自由。謝嵐山替自己感到好笑,舔了舔嘴唇,擡頭環視一眼自己眼下的尷尬處境,火柴盒大小的地方,雜物堆積如山,一股刺鼻的異味。

想來想去覺得還是該怪沈流飛:“都是你這個老龜蛋,擾我清夢,亂我心神!”

人剛被關進底艙的儲物室,彭藝璇就睜了眼,黑黢黢的大眼珠左瞥右晃,她紅唇一咧,格格笑出聲來。女孩們當中也發出驚呼聲,只有鄒若棋與裘菲是知情的,余下的都被蒙在鼓裏,還當她真的死了。

瓷磚地上的鮮血是人造血包,拍戲用的。

“這個血包,是上次我哥帶那個小花旦到遊艇上玩的時候留下的,我房裏還有一袋呢。”彭藝璇從沒被人這麽晾在一邊,大小姐生氣了當然要想辦法報復,她從地上爬起來,冷冷一勾嘴角,“本來是想跟他好好玩兩天的,誰讓他敬酒不吃呢,就讓他在儲物室裏待著吧。”

這是個漂亮的姑娘,笑起來眼波橫流,燦爛得好比盛夏繁星中最明亮的那顆,然而此刻,她的臉上流露出掌控者的得意、復仇者的喜悅、愛而不得的怨恨、心願未遂的不甘……這些復雜的情緒經過了一系列微妙的組合變化,最後定格在了一種最為猙獰與醜陋的狀態上。

不管怎麽說,惡作劇還是得逞了,彭藝璇再次笑起來,這回她笑得更漂亮了,一回頭,拍拍鄒若棋的臉,很是贊賞地說,“就數你演的最像了。”

肖谷老師愣在一邊,她真以為這個女孩死了,愣了好一會兒才板下臉,注視著彭藝璇說:“你怎麽可以開這種玩笑呢,剛才只差一點,我就要拿刀捅那位謝先生了!”

“關你什麽事啊?你不就是個保姆嗎?”彭藝璇振振有詞,一點不覺得這點惡作劇值得大驚小怪,“不該你管的事情少管,你先去把早飯做了吧,你別忘了,你的薪水是誰發的。”

女孩們把謝嵐山關進了遊艇底艙的儲物室,很快又沒勁起來。

裘菲說:“無聊死了,這船怎麽感覺就沒動過啊?”她掏出手機刷了刷,海上,沒信號。

於洋子收起自己的DV,跟著抱怨:“現在的遊艇不都能上網嗎,我還想追劇呢。”

彭藝璇也悶也詫異:“我也不知道啊,應該是有衛星網絡,可以上網的啊。”

互聯網時代,誰也不想被隔絕在沒有信息的孤島上,星輝號配備了衛星modem,比家用的網絡機頂盒稍大一些,但功能類似,通過它可以連接海事衛星聯機上網或者給陸地上的人打電話。然而不知為什麽,這麽個神通廣大的小盒子今天卻沒起作用。

大夥兒都無聊透頂,鄒若棋提議:“可能是壞了吧,我們要不去問問常叔,他能不能修?”

一刻不待,女孩們一起去了駕駛艙,然而常明伏在舵輪上一動不動。

彭家跟常明是老交情。常明早些時候給彭宏斌開車,後來又拿了遊艇駕駛證,給彭程看船。彭藝璇打小就管常明叫“常叔”,知道這人沒別的喜好,就愛有事沒事小酌兩口,所以隨身常帶著一只扁扁的酒壺,很有那麽點英倫範兒。

她走到常明身邊,看了看掉在地上的空酒壺,撇一撇嘴,低頭附在他耳邊道:“常叔,別睡了,快起來給我們檢查看看,怎麽就上不了網了?”

常明還是不動。

彭藝璇慌了神,往後退一步,讓裘菲與鄒若棋合力把人翻轉過來。

一雙眼睛瞪得銅鈴大,常明胸口插著一把刀,人已經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