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mean girl(6)(第2/3頁)

這種兼具倫理與哲學的科學問題顯然不能引發女孩子們的興趣,大家沉默了數十秒,於洋子很捧姐姐的場,啪啪地拍起手來:“我姐不愧是學霸。”

於洋子可能沒惡意,但旁人聽來很諷刺。於沁成績好,又會跳舞,為人有些刻薄,說話也時常賣弄,裘菲的綽號“醜妃”就是她最先叫出來的。一直被嘲笑慣了的裘菲逮著機會就想報復,撇嘴道:“學霸還復讀啊,年紀比誰都大了。”

像是被戳了痛腳,於沁一下拉長了臉,毫不猶豫地選擇反擊:“總比長得比誰都醜好吧,誰不知道你怎麽瘦下來的,當心別把自己玩進戒毒所裏。”

裘菲立馬跳腳:“你還有臉說我啊?也不知道誰勾引老師提前拿到了模擬考的試卷,以為自己可以保送呢,結果被匿名舉報了,保送資格取消不說,高考還一塌糊塗——”

眼見又一場爭端即將爆發,陸薇薇素來不喜歡跟這些姑娘鬧在一塊,一拍桌子,特別清高地站起來:“身體不舒服,我先回房了,你們要閑得只能吵架,不如也回自己的房間吧!”

夜色深處,海水銀光閃爍,空氣中彌漫著素馨花的甘甜與海風腥鹹的氣息,謝嵐山結束了一天與一群年輕女孩的嬉笑瘋鬧,仰身躺入水療池裏。

水令他感到安全,像回到母體中的嬰孩,等待著重生。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整天都跟女學生待在一塊兒,被這股青春朝氣感染,謝嵐山合起眼睛,就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學生時代。十年風起潮湧,十年風流雲散,他回憶起警察學校大二結束的那個暑假,

那天他躺在草地上,也像這會兒躺在池水中那麽悠然平靜,他喜歡的那個女孩也反躺在這片草地上,腦袋抵著他的肩膀。

宋祁連剛剛聽說,謝嵐山簽署了遺體捐獻志願書。

暖烘烘的陽光催人欲睡,謝嵐山閉著眼睛,平靜地說:“不止我一個,我的同學們都捐了。”

他覺得稀松平常,但在宋祁連聽來卻很不安,至少,還沒上前線就預想到了死亡之後,實在不是個好兆頭。

宋祁連其實不怎麽理解謝嵐山的選擇,打從他決定報考警校時她就不理解,她想當然地推定:“你爸爸在前線犧牲了,你媽媽還因為你爸爸的事情病成這樣,人之常情,難道不該是你找份安安穩穩的工作,踏踏實實過完一生嗎?”

謝嵐山拙於表達,想了想,笑了一聲。

“有時候我真搞不懂你,什麽都不在乎,什麽都可以包容,”反正宋祁連喜歡旅遊,走過許多地方,遇見過許多人,但沒一個像謝嵐山這樣,說好聽了就是充滿了神性,說不好聽了,就是一刻板頑固的呆子。她仍替謝嵐山打抱不平,覺得他太過隱忍退讓:“要我有你的身手,就揍扁了劉明放,什麽玩意兒,仗著他爸是個領導,天天耀武揚威那樣兒。”

謝嵐山說:“因為我爸每天都在提醒我。”

“你爸都過世好多年了……”知道謝嵐山把親爹當圭臬當明燈,宋祁連急急忙忙閉嘴,咽下了都沖到喉嚨口的後半句話——鬼才能每天跟你說話!

謝嵐山好像知道宋祁連要說什麽,一點不動氣,反倒說:“還記得小學那會兒你問我,為什麽我爸給我取這個名字?”

宋祁連知道自己的名字從何而來,她爸媽是在祁連山自由行的時候看對了眼,回來以後聯系聯系就墜入愛河結婚了。而對於謝嵐山的名字,她其實也有自己的答案,他看待她的眼神總是溫暖潮濕,像山中裊裊的霧氣。

謝嵐山轉頭去看宋祁連,淡淡地說:“做人如山,容萬物。”

謝嵐山回頭時分,正趕上宋祁連也朝他在的方向轉過了臉,兩個人臉對臉,只差一點就能親一塊兒去。謝嵐山當即一紅臉,覺得自己莽撞僭越,忙往後撤。倒是宋祁連主動靠了過來。

接下來的部分就脫離了他的回憶,四唇相接,成了一個荒誕綺艷的夢。

一個激烈漫長的親吻過後,謝嵐山睜眼看見,原該是一個女孩柔婉清秀的面目,居然變成了另一張更令如今的他的癡迷眷戀的臉,沈流飛的臉。

謝嵐山慌忙驚醒。

“老龜蛋,”白天被小丫頭們胡攪蠻纏,也就難怪有所思而有所夢,謝嵐山低聲罵了一句,既罵沈流飛也罵自己,“老龜蛋才喜歡你。”

“你剛才想什麽呢,想得你都……”耳邊突然傳來一個女孩調笑的聲音,又甜又脆生,聽著像是彭藝璇。

謝嵐山睜開眼,這才注意到,剛才小夢一場,這個女孩居然悄悄潛了進來。

彭藝璇目光往謝嵐山下身鉆,充滿興致地挑著眉毛:“本錢不錯嘛。”

“那是。”謝嵐山臉不紅心不跳,從水裏呼啦起身,抄起一旁的浴袍就披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