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Mean Girl(5)(第2/3頁)

肖谷老師說:“我也沒玩過這個,那就選真心話吧。”她怕這些小丫頭不分輕重,要選大冒險了會胡來一氣。

紅發裘菲和妹妹於洋子先嚷起來:“誰要聽你的真心話啊!”言下之意,她們不稀得跟老女人混在一塊。

肖谷老師順著大夥兒的意思:“那就大冒險。”

彭藝璇突然冷笑一聲:“行啊,你把衣服脫光了,去甲板上站著。”

一個這麽漂亮精致的姑娘,卻流露出如此腥臭怨毒的眼神,肖谷老師一時完全呆住。

幾個女孩子同時尖聲笑起來,非常刺耳,肖谷老師做覷右看,聖潔無助的像個誤入盤絲洞的女尼,也不知道該不該以自己的肉身布施。

病美人陸薇薇看不下去了,女孩子裏也只她一個看不下去:“藝璇,玩也該有分寸,你這過了吧。”

“忘記我們語文課本上學過的那個典故了麽,華歆、王朗乘船避難的那個?”彭藝璇譏誚地一勾嘴角,自己解釋說,“有兩個人同坐一條船,忽然遇上一個溺水的人,一個慷慨的人要搭救溺水者上船,但另一個人卻極力反對,認為這船接近負荷,再載一個人也有覆沒的危險。慷慨的人指責另一個人毫無善心,還是把溺水者救上了船。然而當船在中途遇上風浪,陷入危險,那個慷慨的人為了自保,又毫不猶豫地把溺水者推下了船。”

靜了片刻,彭藝璇注視著陸薇薇,似乎別有所指地說:“比起一開始就不讓人上船的我,你更惡心。”

人沒勸住倒給自己碰了一鼻子灰,陸薇薇握緊一雙拳頭,全身顫抖。

餐桌上杯盞豐盛,卻暗潮洶湧。久聞女生間的友情是塑膠花,謝嵐山微微蹙著眉,他看出來這兩人之間有些私忿,似乎不全是為了一個不合理不雅觀的懲罰。

鄒若棋出來打圓場:“出海是為了開心嘛,怎麽還吵起來了,還玩不玩遊戲了?”

眼見兩個女生劍拔弩張都快打起來了,謝嵐山舉起一滴酒精不含的飲料,慢慢悠悠喝了一口。他順著鄒若棋的話挑一挑眉,兩手比出七根手指頭動了動,佯裝嘆氣:“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再說肖老師有的你們也有,還有什麽好看的?我這兒還有幾根手指頭呢,輸了我脫給你們看,保準精彩。”

肖谷老師遭不住這樣的詆毀糟踐,掩面離去。“我就是看她不順眼,她總是在我家鬼鬼祟祟的,不是想偷東西,就是想勾引我爸!”彭藝璇氣洶洶地罵,故意拔高了聲音,好讓剛離開的肖谷能夠聽見,“賤女人!”

女孩們都挺喜歡肖谷,雖不像陸薇薇那般敢明著跟彭藝璇嗆聲,也都面露不快之色,小心規勸彭藝璇適可而止。

只有於沁,從頭到尾一副事不關己的冷漠態度。

謝嵐山對這女孩的冷淡感到好奇,有意問她:“你不想說些什麽、做些什麽嗎?”

於沁不屑道:“關我什麽事?”

謝嵐山說:“怎麽說她也照顧著你的衣食起居,你還叫她老師——”

“那又怎麽樣?”女孩顯然是夠自我,真的誰也不在乎,“她就算死了也不關我的事。”

謝嵐山微微一笑,不再糾纏這個話題,而是用英文輕念了一首詩:

They came first for the socialists

and I did not speak out because I was not a socialist.

(他們先是來抓共產黨,我沒有說話,因為我不是共產黨。)

Then they came for the trade unionists

and I did not speak out because I was not a trade unionist.

(他們接著來抓猶太人,我沒有說話,因為我不是猶太人。)

……

Then they came for me

and there was no one left to speak for me.

(他們最後來抓我,這時已經沒有人替我說話了。)

他的嗓音低沉柔軟,念起詩來非常好聽,別的女孩或囿於英語水平,沒能聽懂;或被這樣的嗓音深深陶醉,根本顧不上聽內容。只有於沁,謝嵐山念出第一句話時她就聽懂了,對方是借納粹屠殺猶太人的懺悔詩,來譴責自己的冷漠。

她非常不快,正要作色,一旁的鄒若棋適時喊起來:“好啦,繼續玩遊戲吧!”

謝嵐山的彩頭添得很不錯,女孩們便集中火力,輪番向謝嵐山開炮,輪到妹妹於洋子玩遊戲的時候,他就只剩最後一根手指頭了。

結果對方說了一件已經被人說過的事情,自減一根手指,反倒讓謝嵐山逃過一劫。

彭藝璇很生氣,劈頭蓋臉就罵於洋子:“你他媽腦子裏全是漿糊嗎,剛才你姐不就說了她來過大姨媽了嗎?”

於洋子被罵得不敢回嘴,除了陸薇薇外,所有人都讓著彭大小姐。

“你別跟這小傻子生氣了,到你了。”又是鄒若棋打圓場,她對彭藝璇說,“你說個驚天地泣鬼神的,讓阿嵐把衣服脫了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