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不戴珍珠耳環的少女(2)(第2/4頁)

路人看唐小茉這一頭彩發、衣衫不整的樣子,都受刻板印象煽惑,撇嘴搖頭,信了,走了。

唐小茉很生氣:“你罵我是小姐?!”

謝嵐山表情嚴肅,跟她說:“我只是想請你回去調查,你肯定已經看了新聞,《洛神賦圖》被盜了,帶《洛神賦圖》回國的那位老藏家也死了。”

“你要有證據抓我盜竊那就抓唄,不過現在人隨身都不帶多少現金,最多也就拘留十五天,”唐小茉還懂點法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擺明了不配合調查,“十五天以後,我就出來了。”

“嗯,”謝嵐山點頭,“盜竊是判不了多久,但藏毒販毒就不一樣了。”

唐小茉莫名其妙:“什麽意思?”

謝嵐山朝她的上衣口袋一努嘴,笑了笑:“你看看那裏。”

唐小茉掏了掏口袋,摸出花花綠綠一小袋子藥丸,她愣住了,剛才謝嵐山跟她接觸那一下子,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這東西塞進了她的衣兜裏。

“這個分量,差不多判七年吧。”謝嵐山搖搖頭,掏出兜裏的手銬晃了晃,“你最好自己跟我走,不然我只能銬你走了。”

“警察沒你這麽狡猾的。”事到如今只能乖乖聽話,唐小茉對自己挺沒信心的。畢竟她平日裏小偷小摸沒少幹,又是各大酒吧夜場裏常混的,兜裏搜出一包毒品,實在非同小可。

“要逮一只狐狸,只有比她更像狐狸。”謝嵐山又晃晃手裏的手銬,“現在我問你答,上回你來報案,為什麽你說那幅《洛神賦圖》是你朋友的作品,它都還沒正式回國展出呢。”

“我在外網上看見圖片了,那畫上有一個特殊印跡,是我留下的。”

沈流飛也走過來了,他聽見了謝嵐山與唐小茉的對話,臉色微微異樣:“你的朋友叫什麽?”

“我說了你們也不信啊,上回你們陶隊長就罵我報假案,說再有下次要拘留我。”

“他是木魚腦袋,我比他靈活一點,你可以跟我說說看。”謝嵐山試著鼓勵對方。

唐小茉猶豫再三,吞吐幾番,終於還是說出了口:“那幅《洛神賦圖》是我爺爺畫的,他以前在張聞禮的手下任職管理員,他在六年前墜山失蹤了。”

謝嵐山與沈流飛對視一眼,他們同覺驚訝與不可思議,倘若唐小茉說的是真的,這案子背後必然諸多牽扯,沒他們剛才分析得那麽簡單。

“我知道的都說了,”唐小茉把兜裏的那包花花綠綠的藥丸遞給謝嵐山,跟急於甩脫燙手山芋似的跺了跺腳,“趕緊把你的搖頭丸拿走!”

謝嵐山瞪著眼睛看對方,滿臉無辜,好像根本聽不懂她說什麽。差不多十來秒堪比影帝的表演之後,他忽然笑了,從那袋藥丸裏倒出兩粒,擡手一拋的同時仰起頭來,讓它們輕松落進自己的嘴裏。

然後他對瞠目結舌的唐小茉擴大笑容,釋放電力:“這是水果糖。”

“你……你怎麽這樣啊?!”唐小茉都驚呆了,驚到望著明明不跟自己站一邊的沈流飛,語無倫次道,“他他……他怎麽這樣啊?!”

沈流飛也沒想到謝嵐山有這麽一招,微微一怔之後,嘴角不由自主地翹了起來。這小子滿腹壞水,比泥鰍滑手,比狐狸狡詐。

“我哪樣了啊,我說什麽了?”謝嵐山居然還板下臉,一本正經地教育起對方來,“咱們公安人員是有紀律的,怎麽可以弄虛作假,羅織構陷呢?”

唐小茉跟著謝嵐山去了漢海市局,便將知曉的一切一五一十地都交代出來。她說她的爺爺叫唐肇中,也是一名畫家,可惜混得不如意,時常被所謂的評論家噴得狗血淋頭,到最後是一幅畫都賣不出去了。用唐爺爺自己的話來說,這個時代蟬翼為重,千鈞為輕,藝術圈文化圈娛樂圈,圈圈如此,擅逢迎、懂炒作、會勾兌的人都成了大拿,真正的匠人卻沒有飯吃。

後來唐肇中迫於生計,就放下了藝術家的身段,去應聘了美術館管理員,就在那個時候認識了張聞禮。彼時張聞禮還不是鶴美術館的執行館長,而是省美院美術館的副館長。聽唐小茉說,張聞禮平易近人,與唐肇中關系不錯,她放學回家總能看見張聞禮跟她爺爺熱聊,至於聊得什麽她當時太小,聽不清也記不得了。

唐肇中當上省美院美術館管理員之後,每天接觸大量前人優秀的書畫作品,就從原創改為了臨摹,他的畫功日臻爐火純青,畫花畫鳥畫江山,都能跟原作毫厘不差,讓那些鑒藏大家都分辨不出來。

唐小茉說:“你們看到的那幅吳昌碩的紅梅圖就是我爺爺畫的。”

沈流飛很有禮貌,也很直接:“恕我直言,你爺爺的那幅紅梅圖離原作差距不小。”

唐小茉急了:“那是他故意的!他怕有人拿他臨摹的畫拿去擾亂市場,每次臨摹的時候都會故意露出一兩處敗筆,讓別人知道這是假畫,不是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