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明謙家裏沒有電磁鍋,他就在廚房直接把菜煮熟了端出去,因為在試吃的時候混了半個肚圓,就沒有煮太多菜,他煮了兩個玉米,一把白菜,外加一碗拌好的肉片以及青筍和豆腐幹。

雖然這樣吃火鍋似乎沒有靈魂,但明謙聞著香味,饞得眼冒綠光,覺得有得吃就不錯了。

要是這個鍋底能真正用來涮火鍋,鮮毛肚鴨腸牛肉一涮就撈起來吃,那滋味……

明謙又咽了口水。

他感覺自己之前十幾年的火鍋白吃了!

這麽好的湯底都不能讓他掙錢的話,他就真的只能去流浪了。

等待菜熟的時間格外漫長,每一秒都像是被時間無限拉長,明謙看著沸騰的鍋底,整個人被濃烈的香味包圍,要是此時讓他吃一口菜,那麽此刻肯定就是他人生第二幸福的時刻。

“還未煮好?”幽君站在廚房門口,他的目光也落在正在沸騰的鐵鍋上。

明謙笑著轉頭:“您也覺得香吧?別急,再煮兩分鐘就好了。”

幽君板著一張臉,死鴨子嘴硬地說:“本尊急什麽?當本尊也是同你一般沒見識的凡人?天下珍饈,尚無本尊未曾嘗過的。”

明謙:“吃米飯嗎?”

幽君:“多盛點。”

雖然明謙吃過用羹石水泡的泡面,但是吃火鍋的時候還是差點把自己的舌頭一起吃下去。

這還不是誇張的形容詞,他吃得太急,把舌頭咬破了。

明謙差點疼哭。

舌頭,多麽柔軟精細的器官,活生生被自己咬上一口,還咬出了血,能忍住不哭明謙都得給自己點個贊。

但最悲傷的是——他今天中午只做了紅湯鍋的鍋底,受傷的舌頭承受不住。

幽君看著明謙垂頭喪氣地坐在自己對面,火鍋也不吃了,筷子也放下了,但余光還死死盯著桌子上的火鍋,好像那不是火鍋,而是他的命。

幽君微微皺眉,嫌棄道:“怎如此作態?”

明謙舌頭捋不太直,含含糊糊地說:“窩咬著舌透了。”

說完還把舌頭吐出來,給幽君看自己舌頭上的傷口。

剛剛吃了辣,舌頭比往常紅,舌尖有一個小傷口,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那不是傷口,而是被咬掉了一小塊肉。

幽君皺眉道:“便是垂髻小兒也不至於咬傷舌頭。”

明謙舌頭捋直了一點:“你不同情就算了,還說風涼話,你不是瑞獸嗎?瑞獸難道不應該有慈悲心腸?”

“慈悲?”幽君斜瞟了明謙一眼,目光像是在說:“你在做什麽春秋大夢”。

明謙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那我好歹也是你的未婚妻!有你這麽狠心的未婚夫嗎?!”

不知道為什麽,明謙從幽君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自憐自哀的意思。

最終幽君還是伸出手,手指輕輕在距離明謙舌尖十厘米的位子點了點,就這麽隔空把明謙的傷給治好了。

明謙甚至還沒回過神,就發現自己的舌尖已經不疼了。

這……這是真的神仙手段!

明謙很想贊嘆一聲,吹兩句彩虹屁,但奈何實在太饞,拿起筷子又開始秋風卷落葉。

等他把最後一片白菜都撈起來跟飯一起吃了,才擦幹凈嘴,一臉仰慕的看著坐在對面端著茶杯喝茶的幽君。

他不怎麽會拍馬屁,就只能用自己的眼神表達內心的景仰和贊嘆。

在明謙如有實質的炙熱目光下,幽君微微調整了一下坐姿,背似乎挺得更直了。

樓上。

錢陽看著自己老婆連湯底都沒放過,用紅油湯泡飯吃。

濃厚的湯汁被倒進白米飯,一層薄薄的辣油澆在最上層,被他老婆用筷子一拌,每一顆米飯都均勻的裹上了湯汁和辣油,然後她再用勺子舀起來,一臉享受的送進嘴裏,再閉緊嘴巴屏住呼吸咀嚼,香得都發出了“嗯嗯嗯”的豬叫。

雖然錢陽也很想像老婆一樣吃,但還是不敢。

只能用燙好的青菜裹著米飯吃。

等他們把所有菜吃完,他老婆還把湯底裏的菜打撈幹凈,準備把湯放涼凍進冰箱,這樣就還能再吃一頓。

夫妻倆肚子都快脹爆了,但嘴裏還是饞,錢陽老婆靠在沙發上,摸著肚子說:“我好久沒吃這麽撐了,怎麽撐成這樣還是饞?要不咱們下去走走,消消食,再買點東西回來,晚上還能再吃一頓。”

錢陽的嘴都辣腫了,也還在回味剛剛那頓火鍋,他一臉飽足地說:“我覺得我以前吃的火鍋都不能叫火鍋,那就是大雜燴。”

老婆使勁點頭:“我以前在老家那邊吃的火鍋也沒有這個好吃!要是能多放點花椒就好了。”

“花椒?”錢陽瞪大眼睛,“你想弄死你老公啊?”

老婆:“四川就講究麻辣嘛!光有辣沒有麻,總是差點什麽。”

錢陽:“……我聽說四川醫院的肛腸科在全國都是數一數二,看來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