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月明星稀,城市燈火璀璨,上班族們低頭看著手機,走在前往地鐵站的路上。

路上車堵得厲害,紅燈一亮,汽車幾乎堵住了每一條路,連自行車都只能從縫隙中鉆過去。

明謙背著包,垂頭喪氣地擠進地鐵,靠在車門邊看手機。

短信提示這個月工資到賬,從明天開始,他就是失業人員了。

這是今年他入職後倒閉的第三家公司。

也不知道是市場太不景氣還是他掃把星附身,明謙嘆了口氣,憂愁的閉上眼睛。

本來存款就不多,最近工作還不好找,身上還背著房貸商貸。

剛下地鐵,明謙又接到了租戶的電話。

“明謙啊,下個月到期我就不續租了,今年生意不好,一直在虧……”

男人在電話那端訴苦:“虧了兩萬多,現在生意不好做啊。”

明謙知道對方愁,他自己也發愁,但也只能說:“行,李叔,你退租的時候把東西都收走吧。”

明謙十八歲那年,他父母出去旅遊,結果遇上了海難,留給了明謙一套房子和一個商鋪,以及四十萬的存款。

商鋪和房子加起來每個月要還接近一萬的貸款,原本還有輛車,被明謙折價賣給了親戚,勉強沒貼多少錢的還完了車貸。

四十萬看起來挺多,實際上明謙大學四年,就一共要還四十多萬的貸款。

明謙從大一開始就一直在兼職,寒暑假從來沒出去玩過,大二進了學長在學校裏搞的工作室,每個月穩定能有四千多的收入。

原本以為畢業之後能找到不錯的工作,肩上的擔子和壓力能小很多,結果他畢業後的第一年,入職的三家公司倒閉,手裏錢沒掙多少,倒是學會了安慰老板。

商鋪也不容易租出去,原本商鋪的位子很不錯,以前他父母在的時候,租出去每個月的收入不僅能打平貸款,還能掙個三四千。

現在不行了,他住的區重新做了規劃,有了一條專門的美食街和商場,街邊小店不再吃香,外加店面老舊又小,旁邊還是家成人用品店,於是租金一降再降,好不容易租出去,結果好幾次都是不到一年就關門。

這次租給李叔,還是明謙在中介那掛了半年才租出去。

結果李叔也要走人了。

他住的房子原本也租出去過,但無奈好幾任租客衛生習慣都差,甚至損壞了家裏不少東西,修理費和重裝費比掙得房租還要多,明謙已經一年沒把房子租出去了。

明謙頹喪到連自行車都沒有騎,出了地鐵站步行回家。

明天又要去找工作了,生活沒有給他一點喘息的空間,社畜沒有資格談夢想。

他低著頭往前走,完全聽不見周圍的聲音。

“好帥,好高!”

“去要號碼嗎?”

“算了吧……這麽帥肯定已經名草有主了。”

“我今天還沒化妝,下次我化好妝看看能不能再碰見。”

“而且他看起來好高冷啊……”

明·高冷·謙,臉上寫滿了絕望。

有些人外表高冷帥氣,實際身背巨貸。

他在樓下的超市買了幾個雞蛋,又買了一個豆豉魚罐頭,再買了一小袋米,準備今晚的晚飯就吃個蒸蛋,再配一碗白米飯,來一包五毛錢的榨菜,齊活了。

怎麽省錢怎麽吃。

明謙走進小區,正要刷卡上樓的時候,忽然聽見了什麽東西落地的聲音——很清脆,清脆到明謙以為什麽東西碎了。

玻璃?

他下意識的轉頭,目光剛落到身後的地面上,一眼就看見了刷卡台下方的東西。

明謙走過去,蹲下後把東西撿起來。

一塊玉?

從什麽地方掉下來的?而且玉落地的時候聲音有那麽脆嗎?這麽薄的玉牌竟然沒有被摔碎?

明謙沒急著上樓,而是站在原地觀察這塊玉牌,沒有穿孔,顏色純白,雖然手感像玉,但又似乎不是純粹的玉,在燈光下微微晃動的話,會隨著角度的變化產生不同顏色的流光。

玉牌雙面都有雕刻,明謙也分不清正反面,但其中一面刻得是一只狐狸,毛發纖毫畢現,但並不柔媚,反而兇相十足,狹長的眼眸透著兇光。

另一面則是明謙看不懂的符號,像文字,但又似乎不是文字。

可是能哪個住戶遺失的吧。

明謙拿著玉牌上了樓,他已經累得不想再去物業了,明天出門找工作的時候再送到物業去好了,他沒有時間找失主。

乘電梯上十二樓,明謙拿出鑰匙打開防盜門,也沒有開燈,就坐在玄關脫鞋。

馬上又要交物業費了,還要交這個月的水電氣,又是一筆支出,最近要是找不到工作,又得吃糠咽菜。

明謙頭疼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靠在櫃子上,開始做中彩票一夜暴富的美夢。

就在明謙剛“夢”到自己中了彩票還完貸款的時候,客廳忽然傳來了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