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三年後)

三年後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春天來了,春天又走了,首都大學林蔭路兩旁的楊柳樹下了三場“春雪”,轉眼就到了新的夏天。

今年也不知是怎麽回事,明明都到了夏末了,氣溫還是高的要命。許沫凡縮在迎新的帳篷下面,鋼筆在指尖轉過一圈,最終變成文件上的一個墨點。

許沫凡是首都大學藝術學院的研究生,今年被派過來做新生接待工作。他們藝術學院在首都大學裏是一個非常獨特的存在,一屆學生不到三十人,但卻是數一數二的“富裕系”。

你看,別的學院辦迎新活動,帳篷裏人擠人,剛一湊近,一股熱氣就撲面而來。但是他們藝術學院的小帳篷裏,卻支著幾台移動小空調,徐徐的冷風夾雜著水汽噴灑在帳篷中,別提多舒服了。

藝術學院的學生以omega居多,畢竟在abo三種性別裏,omega是公認的最細膩、最敏感、最浪漫的了。

許沫凡就是一名男性omega,和他一起負責迎新工作的是一位大三的學妹。許沫凡“倚老賣老”,把工作都推給了學妹做。

學妹匯報:“本屆新生應到28人,實到27人,還差一個。”

許沫凡:“那就等等唄,這兒有網有空調,多呆一個小時就多拿一個小時的補貼,多好。”

學妹:“但是好無聊啊,我手機都要沒電了。”

許沫凡向著對面另外一座人擠人的帳篷擡了擡下巴,說:“你要嫌無聊,就去他們金融系幫忙,看看,他們都擠成什麽樣了?”

金融系是首都大學的大系,每年新生都在三位數以上,進校前一個個自命不凡,臭屁的要命,以為自己就是下一個商場巨擘、股市大鱷,等到畢業時就再也不敢嘚瑟了,夾著尾巴進投行,伏小做低。

兩人正說著話,忽然有一道人影從金融系的帳篷裏逆著人流鉆出來,貓著腰,跐溜一下就鉆進了藝術學院的帳篷。

那人嘴裏喊著:“老許老許,行行好,讓我一台小空調!”,語氣實在有些吊兒郎當。

那是個長相很討喜的男beta,一頭張揚的自來卷翹在頭頂,圓溜溜的眸子裏帶著狡黠的光,鼻尖微翹,嘴角上揚,話未出口先帶三分笑。他的五官並沒有多麽精致完美,但組合在一起卻有種說不出的靈氣,讓人一見就心生好感。

他直接蹲在一台移動小空調前面,解開襯衣最上面的三顆扣子,讓帶著濕氣的冷風直接吹進胸膛。

他鎖骨平直,皮膚即細又白,冷風吹得他胸前的衣襟向兩側舒展,一晃而過的好風景讓旁邊的學妹看紅了臉。

“那個……學長,直接這麽吹風會感冒的,要不你先擦擦汗吧?”學妹羞答答地送上一包紙巾。

“謝啦!”男beta來者不拒,大大咧咧地接過,抽出一張去擦汗津津的額頭。他明明動作自然大方,但不知怎的,落在學妹眼裏,就帶著一股說不出的獨特吸引力。

學妹拿著手機,一時間又想去要聯系方式,又有些不好意思。

見她什麽心事都寫在臉上的模樣,旁邊的許沫凡趕快踩下刹車:“停停停,王瀟瀟你趕快收起你那點小心思。你知道他是誰嗎?”

學妹一愣,茫然問:“他是……呃,他是你的朋友?”

“我可沒有這麽沒節操的朋友!我和他只是熟人,熟人而已!”許凡撇撇嘴,指著坐在地上吹冷風的那個beta,認真提醒,“金融系,男beta,一頭卷毛——你仔細想想,學校裏有哪個臭名昭著的混蛋長這幅樣子?”

“什麽叫‘臭名昭著的混蛋’?什麽叫沒節操?”男beta不樂意了,控訴道,“你這是汙蔑!”

兩人的對話點到即止,但學妹瞬間想到了一個名字,瞬間,她臉上的羞紅全都褪去了,剛剛的怦然心動趕快被她掐死在搖籃裏。

——沒想到這個男beta居然就是全校聞名的緋聞制造機,俞躍!

俞躍盤腿坐在地上,姿態自然又隨意,他向學妹眨了眨眼:“別聽老許瞎說,學校裏的傳聞都是誤會。來,學妹,咱倆加個好友,以後有什麽事都可以找師兄解決。”

明明她早已聽聞他那些花邊新聞,但當他笑起來時,那股浮躁氣息全部消失不見,他看起來是那樣正直可靠、風度翩翩,尤其是一雙眼睛,仿佛只能盛下她一人。學妹不知不覺像是被蠱到了一樣,迷迷糊糊地掏出手機,和俞躍加上了好友。

俞躍看了眼手機:“學妹你叫王瀟瀟啊?等著,哥拉你進群。”

王瀟瀟問:“什麽群啊?”

俞躍想了想:“唔……怎麽說呢,你可以理解成是首都大學女同學互幫互助群,討論學習啊、選課啊、美妝啊、交換一些閑置、還能樹洞、罵罵老師都可以。”

王瀟瀟覺得這個群聽上去挺不錯的,她們學院人太少,要是早知道有這麽好的群,她每天去食堂吃飯就再也不會孤零零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