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叔叔你好05(第2/3頁)

何夕燃點了一根香煙,煙圈在他手指周圍浮動,“因為我昨天吸了你的血?”

冷靜的問句,他的皮鞋往前進了一步。

蘇安張張嘴,聲若蚊蟲,“不是。”

“你怕我?”又往前了一步。

何夕燃步步緊逼,蘇安就這樣被逼到了天台欄杆的死角處。三角的護欄將他左右兩面的路擋得嚴嚴實實,何夕燃遠看只有高大二字,湊近之後才是真切感受下密不透風的一片陰影。蘇安被迫往後仰去,腰肢柔軟,折到了極限,小半個身子已經探出了護欄。

“何先生,”蘇安不敢看他,閃躲地道,“你誤會了。”

何夕燃微微彎腰,探究地看著蘇安的表情,黑卷發滑落到兩旁,露出他漂亮到無機質的雙眼。

過了幾秒,他肯定道:“你怕我。”

……這男人真是極品。

蘇安嘴唇翕張,過了半晌低下了頭。

何夕燃抽了口煙,火光往上燒了一寸,又徐徐朝著蘇安噴來煙霧,“程蘇安。”他念著這個名字,從輕到重,“昨晚不是有意嚇你。”

蘇安抓著銀色鐵質欄杆的手指尖已經發白,他遲疑地組織著語言,“不是,何先生,我……”

一陣悶熱的夏風突然吹起,把蘇安腳邊放著的塑料水瓶吹遠了幾米。

“何先生,”欲言又止,“您腦子有病嗎?”

蘇安問得真誠十足,擲地有聲。

何夕燃表情不變,只是眼神危險了些,“我腦子有病?”

他彎腰靠近,“誰跟你說的這句話。”

蘇安腳後跟踮起,努力向後拉開和何夕燃的距離,“這個……”

“沈長修,”何夕燃站直身,平地一聲雷,“沈長修告訴你的話。”

蘇安一怔。

何夕燃很平靜,他不慌不忙地掐滅吸了半根的煙,“沈長修說我有病,你就信了他的話?”

蘇安精神一凝,“他說錯了嗎?”

何夕燃:“他應該不止說了我有病,還說了我的妹妹也有病。”

蘇安:“……”

確實。

何夕燃的眼裏透出了幾絲笑意,但這個笑意太過生冷和漠然,反而像是劊子手面執刀的笑,“這是他常玩的把戲,”他咳嗽了一聲,勾起蘇安的下巴,“他拿我騙了你。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應該去想一想他為什麽騙你。”

程蘇安皺眉:“他是我姐夫,”撥開何夕燃的手,忍著怒火,“何先生,這樣的話不能隨便說。”

何夕燃又低咳了一聲,卷發被風吹起,“不是隨便說,兩個月前,沈長修就用這個理由殺害了我的妹妹何翡雨。”

蘇安手指一抖,真實的驚愕顯露。

什麽?!

*

何夕燃和沈長修用兩套完全不一樣但殊途同歸的話把蘇安扯到了一個巨大的旋渦當中。

牽扯到了一個關於精神疾病的謊言,還有何翡雨的死亡。

何翡雨究竟是像沈長修說的那樣意外病發死亡?還是何夕燃說的那樣是被沈長修陷害而死?

蘇安不知道。

這兩個人所隱藏的秘密一個跟著一個,但他們好像對他完全不介懷,只是見過幾面認識幾天的關系而已,就能和他說出這樣或那樣的秘密。

這本身就是一個奇怪的點不是嗎?

蘇安腦子裏亂成了漿糊,難受得想用江湖規矩去一刀切,直接逼他們說出所有的事。

搞不懂,沒有苗頭,讓他想下手都不知道從哪裏下手。

好吧,問題回到最基礎的一步,何夕燃和沈長修,誰是說謊的人?

蘇安沉默地坐了一會,寂靜蔓延:“……”

半晌,他揉了揉鼻根,帶上抽屜裏的眼鏡,隨意抽出張紙推演。

即便消息混亂,他還是很愉悅能獲得這些消息。只要有進展,蘇安就能沉得住起氣。

暫且不論其他,單說何翡雨一件事。事發的具體細節蘇安並不知情,他昨晚在網絡上翻了很久,但沒有翻到任何一則有關於“何翡雨”、“沈氏集團夫人”、“沈長修前妻”有關的消息,更不用說死亡報道。

不過蘇安並不失望,豪門世家不是娛樂圈,暗流往往在深海下湧動,明面上很難獲得更深的情報。

何翡雨死亡的場面蘇安無法得知,也無法進行推敲。只能反向來推論,用“沈長修說沒說謊”來證實他們兩個人的話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如果沈長修沒有說謊,何翡雨確實有病,那麽最直接的問題就來了,沈長修既然知道何翡雨有病,像這樣的豪門,請一兩個私人護士隨時陪護何翡雨是一件很簡單的事。瞧瞧何翡雨那屋子裏滿櫃子的藥物,就能知道何翡雨是多麽在意自己的這條命了。

對這樣惜命的人來說,被護工隨身保護應當很容易可以接受,甚至可能謹慎的多位護工同時陪伴也有可能,那到底是什麽樣的意外才能讓她在發病時當場身亡?而那些護工在她病發時又做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