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3/4頁)

他反應已經十分敏捷,然而宣懷風聽了他們對付白雪嵐的計劃,如此卑鄙歹毒,實在氣得不輕,下手沒有一點猶豫。他本就有使雙槍的天賦,右手一槍送了廖翰飛的終,左手槍的一顆子彈,早預備了送給孫旅長。這時毫不猶豫扣下扳機。孫旅長再能跑,也跑不過子彈,槍聲一響,後腦勺後面出現一個血洞,人就直挺挺倒下了。

宣懷風走過來,確定廖翰飛真的斷了氣,這才嘀咕一句,「想動白雪嵐,我讓你痛快的死。」

他這個舉動,很有些孩子氣。為了滿足這點孩子氣,甚至把逃走的寶貴時間都浪費了一些,頭裏被廖翰飛趕去搜人的士兵們聽見槍聲,又紛紛往這個方向跑。宣懷風聽見腳步聲接近,只好轉頭又往林子深處鉆。

話說白天賜在林子外等得抓心撓肺。他原以為這些人,抓一個宣懷風不在話下,不料等了一會,竟有人來報告,說八橋先生死了,把白天賜氣得連捶車門。只是事已至此,更非把宣懷風抓住不可,不然損失無可彌補,於是等待的心更為焦灼。

後來只聽見林子裏面砰砰地槍響,有一陣,停一陣,然後又響,不知道的,還以為裏面許多人交火呢。白天賜便叫一個護兵,「你到裏頭看看情況,怎麽又打槍?是不是打中宣懷風了?」

護兵說,「已經進去問了好幾次,沒有打著。那家夥很狡猾,林子又大,他到處藏呢。而且他手裏有槍,也不敢追太緊。」

白天賜心煩道,「放屁!他才一個人,為什麽不敢追太緊?還不是廖翰飛那點小心思,想睡白雪嵐的人,他這什麽癖好?你快進去找他,要他別再耽擱,我可不耐煩。快去!」

護兵只好走進林子裏,沒想到不到一會,就連滾帶爬地跑回來,叫道,「不好啦!廖翰飛被打死了!」

白天賜一愣,罵道,「去你娘的,胡說什麽?」

護兵說,「真不是胡說,不但他死了,他身邊一個旅長也被打死了。我看見屍首啦,一個眉心中間開了一個洞,一個後腦勺崩出一個洞,我的媽,那槍法厲害。」

白天賜簡直不敢置信,趕緊從車裏下來,因為膝蓋發軟,竟差點栽倒。護兵忙把他扶住。

白天賜一擡頭,就見許多人從林子裏走出來,白家士兵做一堆走著,廖家士兵則擡著兩具屍體,嘴裏哭著嚎著罵著。

白天賜忙趕上去,見他們擡著的其中一具屍體,正是廖翰飛,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顫巍巍地問,「這怎麽回事?這到底怎麽回事?」

一個廖家士兵說,「前頭還好好的,我們走開沒多久,忽然聽見槍響,回頭來找大少爺,他已經死了。這下可完了。」

他們個個如喪考妣,白家士兵們卻冷漠得很,見白天賜問,七嘴八舌地說,「突然就這樣了,我們也是聽見槍聲去的,只看見屍體。至於誰開的槍,沒人瞧見。」

白天賜問,「宣懷風呢?到底在不在裏頭?」

陽小夏和幾個士兵都說,「他在林子裏亂跑,看是看見了,可他跑得賊快,手槍又太厲害。現在也不知道躲哪去了。我們就這些人,大概抓他不著了。」

白天賜急得臉色發青,責罵道,「抓不著?難道他幹下這樣殘忍的事,就這樣算了?我怎麽向廖議長交代?」

白家的士兵們默不作聲,心想,你老子是五司令,又不是廖議長,你要向廖議長交代個毛?

不過白天賜的話,倒是很得廖家的人心,那些廖家士兵,本就擔心沒有護住大少爺,回去要受懲罰,於是都說,「就是,絕不能放走殺害大少爺和孫旅長的兇手。就算把這林子給翻過來,也要抓到那姓宣的。」

白天賜說,「你們放心,我也不能放過姓宣的。只是他太會藏,你們也搜了很久,並沒有搜到人,再折騰一會,天黑下來,更難找了。究竟怎麽辦才好。」

沒人能拿出什麽辦法,一陣沉默。

忽然,廖家那邊有個聲音說道,「放火。」

眾人猛地打個激靈。

便有人說,「是的!一把火燒了這林子,他非往外逃不可,到時候一定能抓著。」

他們說話的地方,離汽車停下的地方很近,蔣副連長被兩個人看守在一輛軍車裏。他在車上早聽得清清楚楚,白家的家務讓廖家插手,已經讓人很不舒服,現在若真要了宣懷風的命,軍長那邊萬萬交代不了,忍不住趁著看守的人不注意,打開車門往下一跳,沖到白天賜跟前說,「這不行。萬一火燒起來,他不肯往外逃,或者想往外逃,卻被困住,燒死在裏面怎麽辦?」

廖家的許多士兵憤憤道,「燒死更好,他殺了人,不該償命嗎?他自己要待裏面,燒死了怨不著我們。」

蔣副連長不理會他們,還是對白天賜懇切地說,「剛才林子裏許多人放槍,誰知道廖家少爺到底死在誰手上?只有抓活口才能問準口供。若是不明不白的就把人燒死了,以後更說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