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第2/2頁)

許薇欲言又止,季衷寒看見了,便問:“怎麽了?”

“我覺得,封戚的父親應該是真的想幫他轉去更好的醫院接受治療。”

“景河跟我說,其實剛開始他之所以找封戚做模特,是林錦給他牽的線。不過後來封戚接的很多代言,都有封行路的手筆。”

許薇說得很明白了,沒有人在背後捧著,封戚不可能在短短的數年內爬到今日的地步。

當然,這也離不開封戚自身的努力和條件優越。

許薇想說的是,雖然封行路是個人渣,但虎毒不食子,他不至於害封戚。

季衷寒聽後,久久不語,探病時間已經快要截止了,許薇便也沒再繼續留在病房裏。

季衷寒一個人坐在單人病房中,坐得直至天明。

第二日,許薇帶著雞湯過來探望季衷寒,卻發現季衷寒早沒在自己的病床上。

過去重症病房外一看,果不其然,季衷寒就趴在那裏,隔著玻璃窗,像座呆滯的望夫石。

真是沒有比這個更貼切地形容了,許薇很懷疑如果封戚沒那麽快好起來的話,季衷寒是不是就要倒下了。

許薇的懷疑不無道理,季衷寒簡直恨不得二十四小時守在封戚身邊,他怕封行路把封戚帶走,怕得要命。

短短數日內,季衷寒就把自己折騰得消瘦不少。

他第三日就辦理了出院,直接在醫院附近租了個酒店。

每日從酒店出來,就直奔重症病房外。

就在封戚在重症病房的第十五日,他終於被轉入了普通單人病房。

他們同時經歷了那場災難,只有封戚需要艱難地活下來。

在普通病房裏,季衷寒握住封戚的手那一刻,他才這麽真切地感覺到封戚還活著。不像事情剛發生時他所夢到的那樣,封戚拋下了他,一個人獨自離開。

正是握住了封戚的手,季衷寒才感覺到了無盡的困意。

多日的膽戰心驚與疲憊,讓他身體的每個部位都酸得發疼。

旁邊還有一張陪護的小床,季衷寒爬了上去,牽著封戚的手沒有放開。

他看著封戚的側臉,感受著掌心裏讓人心安的溫度,緩緩閉上眼。

原來有些事情,沒有他想象的可怕,更比想象中還要簡單。

他不知道自己失去了多久的意識,又在封戚身旁睡了多久。

讓他清醒過來的,是掌心裏那若有似無,一絲絲的震顫,從胳膊傳遍全身,驚醒了他。

封戚的手指在動!

季衷寒睜開了眼,看向自己的手,再次確認,他猛地望向封戚,對上了一雙半睜半寐,虛弱的雙眼。

他拍下床頭的呼叫鈴時,扯到了傷處,很疼,卻比不過此時的高興。

封戚終於醒了,他昏迷了這樣久,是不是沒有好,又或者有什麽別的病症,季衷寒每日都緊張地去問醫生,鬧得主治醫生都怕了他。

直到現在封戚睜開眼,他的心才算落到了實處。

醫生來得很快,季衷寒讓開讓醫生檢查的時候,被迫松開了封戚的手。

他感覺到自己的掌心被勾了一下,像封戚不舍的挽留。

醫生擋住了他的視線,他也看不到封戚的臉。

直到做完簡單的檢查,醫生說基本沒有太大的問題後,季衷寒湊過去才發現,封戚又睡著了。

林錦得到消息,來得很快,封行路也來了,病房裏擠得厲害。

景河為了讓季衷寒避開封行路,再三保證不會讓封行路帶走封戚以後,終於勸得季衷寒回去洗澡,簡單收拾一下。

季衷寒本就不想見到封行路,他怕他忍不住動手打人。

不是鬧得時候,最起碼現在不是。

季衷寒回到自己所在酒店,洗了把臉。他看著鏡子裏自己濕漉漉的臉,做了個決定。

回到醫院的時候,許薇看見季衷寒時,驚得睜大了眼。

“你的頭發!”

季衷寒留了將近六年的頭發全剪了,露出了幹凈的鬢角和後頸。

他沖許薇赧然地笑了笑:“跟高中的時候像不像?”

許薇一時語噎,說不出話來。

就在季衷寒要推門而入時,許薇拉住了他。

季衷寒疑惑轉頭,卻看見許薇露出欲哭的神情:“衷寒。”

他的心猛地提了起來,他以為就在他收拾自己,剪頭發的時間裏,封戚出了意外。

那瞬間他幾乎要站不穩,反手按在許薇的胳膊上,作為支撐力:“他是不是……”

許薇用力搖頭:“不是,他沒事。”

季衷寒像活過來般:“你別亂嚇人。”

“他不記得了!” 許薇急聲道。

季衷寒茫然地看著許薇:“你說什麽?”

許薇替他委屈,委屈得都快哭出來了:“他記得林錦,記得封行路,記得景河,甚至連文沅都記得。”

“唯獨你,他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