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回了房間,秦頤動作輕柔把沈清棠放到了床上,就去給他沏了一杯清心茶,幫助去除他身上燥熱的火氣。

這時沈清棠靜靜靠在軟枕上,就著秦頤的手,一小口,一小口的抿著茶。

他薄唇紅潤,泛著一點水光,身上的潮熱散了一半,只剩下兩頰上一點淡淡的緋紅,愈發襯得他膚若冰雪,眉目如畫。

秦頤這幾日跟沈清棠親密接觸下來,原本自認清心寡欲的他,都有些把持不住。

這時他看著沈清棠垂著眼,纖長濃密的眼睫輕輕顫著,薄唇在茶杯邊緣抿出一片淡淡的水痕的模樣,不知怎麽,就覺得有些口幹。

可想著沈清棠的身子,秦頤終究還是把心頭那一點躁動忍了下去。

注視著沈清棠喝完茶,秦頤方才收了茶杯,道:“今晚我就不同你一起睡了。”

沈清棠愕然,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可接著,他便聽到秦頤淡淡解釋說:“我們靈根屬性有些沖突,一起睡對你身體不好。”

沈清棠怔了一瞬,終於恍然——竟然是這樣麽?

原來秦頤之前的避諱都是因為這個?

一時間,沈清棠又是感動又是好笑,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抿著唇,一臉無奈地定定看著秦頤。

秦頤看著沈清棠抿著唇,有點嗔怪他的樣子,就嘆了口氣道:“是我先前忘了說了。”

沈清棠:……

過了半晌,床上沈清棠忽然也淡淡的嘆了口氣,道:“蘭庭你過來。”

秦頤長眉一蹙:“怎麽了?”

“你過來。”沈清棠繼續重復。

秦頤沉默片刻,沒有多問,就走了過去。

而就在秦頤走到沈清棠身邊的時候,沈清棠忽然直起身,仰頭湊到秦頤清俊的側臉旁,輕輕親了一下。

沈清棠的唇很柔很軟,像春天最新開的,最柔嫩的花一般,那麽蜻蜓點水的落下來,都讓秦頤生出了一種酥麻過電的感覺。

秦頤:……

秦頤瞳孔微微收縮,有些控制不住面上的表情,半晌,他下意識伸手擋住自己的側臉,眸色極為奇異地啞聲道:“你——”

沈清棠清澈的桃花眼彎了彎,唇邊勾出一抹淡淡的狡黠笑意。

“你先前偷親了我兩次,還欠一次。”

“很多事……”

“其實……我心裏都知道的。”

如電光忽然擊在秦頤心頭,秦頤看著沈清棠那明鏡一般澄澈帶笑的眸子,一瞬間終於明白了什麽,神色簡直有些難以置信。

原來沈清棠什麽都知道……

他一早……就知道……

所以才裝做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一直包容,一直溫柔麽?

若是旁人這麽做,秦頤只會覺得對方心機深沉。

可這人是沈清棠。

那便完全不一樣了……

沈清棠,不是旁人。

這樣細致又不動聲色的溫柔,是任何一個人都裝不出來的。

只有沈清棠可以。

秦頤真的不知道該露出什麽表情了。

而沈清棠這時看了一眼秦頤藏著驚濤駭浪的壓抑雙眸,卻只當做沒看到,垂眸默默笑了笑,又輕聲說:“所以,以後有事都不許瞞著我了。”

“不然……”

短暫的沉默後,秦頤低啞的嗓音緩緩響起。

“不然如何?”

沈清棠長睫柔順地垂著,唇角微微勾起,用一絲俏皮又輕快的語氣低聲道:

“不然,我就不許你偷親我了。”

我就,不許你偷親我了……

這簡直不像是一個威脅,反倒更像是個甜蜜的縱容。

沈清棠柔軟的嗓音沉寂下去之後,也不知道又過了多久,秦頤赤色的眸中緩緩燃起灼灼烈火,略帶沙啞的嗓音再次靜靜響起:“以後不會了。”

無論是偷親,還是瞞著你,都不會了。

·

自那夜之後,沈清棠真真正正覺察到了秦頤的變化。

從前即便他說了那麽多,秦頤也還是有些壓抑且陰沉,似乎還是不能全然信任他,但現在,秦頤明顯變得坦然從容了許多,有什麽事果然就會第一時間同沈清棠商量了。

“前兩天你給我穿的劍穗很好用。”秦頤今日在吃早飯的時候忽然開口道。

沈清棠聞言,目光一動,知道秦頤還有下文,就等著。

“只不過顏色有些不耐臟,兩次就不幹凈了。”秦頤說這話的時候,微微有些不自在,但他還是說了。

沈清棠先是一怔,接著便笑道:“你早說,下次我給你穿給黑色的。也能配你的衣服。”

“好。”

吃完早飯後,頭一次,慕飛先出了門,秦頤卻還在慢慢地在喝茶。

沈清棠以為他有話醞釀著要說,便也等著他。

結果秦頤喝完了茶,起了身,卻什麽多余的都沒說,只低聲道:“我出門了。”

沈清棠覺得奇怪,也沒有多問,只道:“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