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小皇後(六) 如今太後已經把□□搭起……(第2/3頁)

張賢妃美目一掃,面露沉思之色,招了招手。

下面跪著的一個宮女忙站了起來,去了身邊。

“去把安貴人叫來。”

“是。”

也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安貴人便來了。她就住在鐘粹宮的後配殿中,來得自然極快,似乎也知曉張賢妃回來後心情不大好,她右手不自覺捏著衣襟,進來後就先看張賢妃的臉,未語人先笑。

“婢妾參見賢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起吧。”張賢妃已經恢復一貫的泰然之色,她半靠在首位的鸞座中,眼皮半垂著,本就是滿身富貴,眾人擁簇,如此居高臨下的姿態,倒是先讓人氣短,至少安貴人很快就明白這是娘娘有事讓自己做呢。

雖是姑侄的身份,但安貴人在家中也是千嬌百寵長大,可她打小就知道張家之所以滿門富貴,除了後輩子嗣們都爭氣外,最大的依仗就是賢妃娘娘。

因為有張賢妃,才會有九皇子,才會有張家的滿門富貴。若是九皇子日後能得登大寶,張家富貴至少還能延續百年。

安貴人不蠢,相反她很聰明,所以她很快就調試好心態,一臉堆笑的偎了上去,滿臉嬌憨之態。

“姑姑,這又是誰惹您生氣了,快跟月兒說說,月兒幫您罰她。”安貴人並沒有掩飾自己知曉張賢妃回宮後發怒的事情,都住在一個宮院裏,遮遮掩掩反而是愚蠢。

果然張賢妃看安貴人的眼神軟和了些,親熱地撫了撫她鬢角道:“倒是無人惹本宮生氣,只是本宮在想一件事。”

“姑姑在想何事?可需要月兒排憂解難?”

見安貴人如此識趣,張賢妃不禁笑了笑:“也是你孝順,不像這些奴才們,一個個都不中用!”

聽到這話,一旁的宮女太監們頓時又跪了一地,安貴人忙出來打圓場,他們這才又在張賢妃嫌棄的眼神中站了起來。

一時間,張賢妃的鋪墊有了,安貴人的‘得寵和面子’也有了,兩全其美。其實都知這不過是在故作姿態,全憑大家配合,可有時候這種故作姿態不能少。

“今日太後提了陛下在齋宮的事,太後她老人家也不是一次兩次念叨這事,可很顯然這次和之前的不同……”

安貴人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滿臉乖巧地聽著張賢妃說下去。

“這次太後不光提了皇後,還提了方貴妃。”

太後先是敲打了皇後,說皇後應該多關心陛下,又問了方貴妃陛下可是有一個多月未出齋宮,很顯然太後覺得陛下在齋宮待得時間過長。

陛下沉迷修道不理朝政這件事,多年來無人敢說,敢提出異議的那些人,早已不知消失到哪裏去了,可國不可一日無君,哪怕陛下再是不願打理朝政,也不該長時間不露面。

而後宮女眷以賢為先,何以為賢?自是在帝王有出格之處多加以規勸,這是作為後宮女眷的職責。

以前有前皇後在,前皇後為人大度,處事有度,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從未讓旁人分擔過,現在前皇後不在了呢?

按理說,以太後的身份來說,是最符合的人選。可陛下脾氣眾人皆知,太後又不是親娘,其中分寸不好拿捏。方貴妃雖是個驕橫跋扈的,可驕橫跋扈這麽多年還能安然無事,顯然懂得求存之道。幾個妃位不用想,方貴妃不會出頭,她們自然也不會出頭,下面的嬪位們自是不用多說。

最後這重點就在現皇後杜晚香身上了,很明顯她也不會出這個頭,這其中的緣由也許旁人不知,但當時在座的恐怕無人不知,至少太後、張賢妃、安貴人都心知肚明。

明知現皇後不會出頭,太後卻偏偏提了她,借此敲打的意味太濃,且還有另一層意思,那就只有‘有心人’才能洞悉了。

如今太後已經把梯子搭起來了,就看有沒有人敢接這個梯子。

安貴人顯然明白這其中的意思了,她眼神閃爍,似乎有些擔憂,又有些猶豫道:“如果咱們出頭,會不會太過明顯?如今各宮都縮在後面,倒慫恿我們鐘粹宮出頭。”

不得不說安貴人是個十分會說話的人,明明張賢妃暗示的是她,偏偏她以‘咱們’、‘鐘粹宮’做了統稱,這樣一來似乎有同仇敵愾之效。其實不用她多說,她是鐘粹宮的人,她出頭了,自然是鐘粹宮的事,就算到時候出事了,也是鐘粹宮擔著,有好處亦然如此。

不過這話格外有暖人心之效,張賢妃聽了不免更生出此女乖順聽話之感。

同時,張賢妃也聽明白這話背後的意思,可俗話說,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各家提拔了這麽些人進宮,臨到頭也就她機靈讓安貴人拔了個頭籌顯了出來,安坐在後面自然可以求穩,可求穩就代表沒有所得有限。

她不同於方貴妃,有兩位皇子傍身,其中的五皇子端王還是目前皇子中年紀最長的。其實端王並不算目前最年長的皇子,大皇子和二皇子早夭,三皇子也就是前太子因病去世,四皇子如今仍在,但有腿疾在身,與大位無緣,早早就封王出宮建了府,遠離朝政,閑雲野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