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2/2頁)

莊白樺停止掙紮,靜靜地聽他講話。

池月牽著莊白樺,慢吞吞地在跑道上走著,跑道鋪著地膠,踩上去柔軟又抓腳,仿佛漫步雲端。

池月說:“這一回,他妨礙到我了。”

生日那天,池月和莊白樺在陽台上親吻,天空立刻燃放了煙火,然後是仙人球的事,都令池月厭煩。

“他在打擾我們。”池月說,“我希望他消失。”

莊白樺突然明白過來,那個人之所以打擾他們,是因為他被他們刺激到了。

池月明顯地表現出對莊白樺的好感,那個人在嫉妒。

池月牽起莊白樺的手,拉著他往前:“他連你的身邊都監視,不可饒恕。”

確實,不管是總裁辦還是車庫,全在莊氏公司,說明公司被滲透完全,莊白樺自己留在公司也不安全。

莊白樺憂慮地思考,竟然想不出任何辦法。

敵暗我明,處境不妙,恐怕只能等那個人暴露更多才有機會想出對策。

這就很矛盾,暴露更多需要那人做更多偷窺與跟蹤的事。

莊白樺沉默不語。

池月拉著他的手,輕輕搖晃,莊白樺擡起頭看向池月,池月笑著,眼裏有著溫柔:“我有措施。”

莊白樺連忙問:“什麽措施。”

“秘密。”池月眨眨眼睛,有點俏皮。

池月怎麽也不肯說他要如何做,莊白樺問不出來,只能放棄。

兩個人繞著體育場走了幾圈,池月為了讓莊白樺放輕松,聊了些別的話題,等時間差不多了,池月居然沒有糾纏,直接放莊白樺離開。

實在很反常,可莊白樺沒有心思顧及這些,他一直在想偏執男配的事。

這個偏執大佬,簡直就是個跟蹤狂。

在他面前,沒有任何隱私。

這種感覺太差勁,無處可逃,令人窒息。

莊白樺不由自主地想,今天他們在體育場裏做的事是不是也被看到了,即使聽不到聲音,被人窺視也夠惡心的。

一旦形成這種意識,無時無刻都會感覺不安。

走路的時候,工作的時候,吃飯的時候,隨時隨地都感覺有人在看著你,你會緊張地回頭,身旁的每一張臉都可能是那個跟蹤你的人,你變得疑神疑鬼,開始提防最親近的人,每天檢查身邊所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夜不能寐,擔心黑暗裏躲著那雙偷窺的眼睛,變得神經質,最後幾近崩潰。

莊白樺自然沒到這種地步,但也做不到完全無視。

一方面他擔心池月,另一方面他想那個人會不會因為嫉妒,同樣監視著他。

莊白樺也希望自己能像池月那般坦蕩,可不管怎樣做,總有種被人盯著的感覺。

晚上回家,獨自一人在公寓的時候,這種感覺尤為強烈。

莊白樺吃完飯,在書房裏繼續看書,看著看著,總有些分神,時不時擡頭看向窗戶。

現在已經是夜晚時分,黑乎乎一團,他住在高樓,照理來說,窗外不可能藏著任何人。

莊白樺盯著窗戶,也許下一刻,窗戶外面會出現一雙猩紅的眼睛,睜到最大,看不到眼皮,眨也不眨地觀察著室內的他。

這種畫面從莊白樺的腦海裏冒出來,他自嘲地笑了笑,心想恐怖片看多了。

但總這樣也不是個事,莊白樺想了想,站起身,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翻開書頁,大聲朗讀起來。

“一切群眾的實際生活問題,都是我們應當注意的問題。假如我們對這些問題注意了,解決了,滿足了群眾的需要,我們就真正成了群眾生活的組織者,群眾就會真正圍繞在我們的周圍,熱烈地擁護我們。”

他念得中氣十足,字正腔圓,宛如播音員。

這本《毛選》是莊白樺常看的書,他經常翻閱,收獲良多,這時候他選讀一段,一是給自己聽,讓自己面對困難更加穩重,二是,如果現在有人正窺視他,歡迎跟他一起學習毛選思想,洗滌心靈。

莊白樺念完一篇,神清氣爽,終於能沉下心看書了,他在書房裏待了一會,突然聽見門口有聲音傳來。

管家系統提示有人進入了他的公寓。

莊白樺一愣。

居然沒按門鈴,大晚上的會是誰。

莊白樺站起身,從書房走出去,慢慢地靠近客廳,只見門口的玄關處站著一個人,那人腳邊放著一只包,正低頭往鞋櫃看,似乎想找一雙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