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原主曾經因為在黑暗裏待了一星期受到很深的傷害,這種傷害一直糾纏著他。後來原主遇到池月,他把恐懼與痛苦轉嫁到池月身上,他希望池月體驗同樣的經歷,分擔他的感受,達到讓他解脫的目的。

莊白樺從心裏唾棄這種行為,原主把池月當成什麽了,這些偏執大佬口口聲聲說深愛著池月,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池月,簡直無恥。

說白了,他們只是自私而已。

莊白樺下意識去看身邊的池月,發現他低著頭,烏黑的發絲垂落下來,遮住他的眼睛,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此時莊白樺再也顧不上什麽不合時宜,他移動胳臂,抓住池月擱在地毯上的手。

白皙修長的手指一片冰涼,像萬年不化的寒冰。

莊白樺努力地將那幾根冰冷的手指攥緊在自己手心,想讓它們染上自己的溫度。

原主分享的是痛苦,他想分享給池月溫暖與守護。

池月緩緩地抽動手指,莊白樺緊緊抓著不放。

現場四部手機亮著手電筒功能,其他人都看到了莊白樺和池月手牽手的一幕。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理活動。

陳秘書:不愧是妖妃,手段繁多,引得皇上主動牽小手,實力強悍。

唐楓:臥槽,池月這個小妖精,他也想跟莊先生手牽手,羨慕嫉妒恨。

洛振鐸的心情更加復雜。

他很早就知道池月對莊白樺有好感,他總是安慰自己,這只不過年輕人一時的傾慕,莊白樺一直堅持自己跟池月是“扶貧”關系,他便心存僥幸,認為莊白樺不會回應池月。

可現在,就在他的面前,莊白樺主動牽起了池月的手。

洛振鐸嗓子發苦,很想找瓶酒來喝,麻痹他的苦澀。

他想了想,一邊唾棄自己,一邊卑鄙地出聲破壞兩人之間柔情的氣氛,說:“以前的事過去就過去了,忘記了也好。”

洛振鐸起身,走到池月身邊,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扭過來,問:“小月,你之前經歷過什麽,你為什麽這麽怕黑?”

池月被洛振鐸帶走,手指自動從莊白樺的掌心滑出,莊白樺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回味著剛才的觸感,心頭湧上失落的情緒。

哪怕是冰塊他也想捂著,不想讓掌心空落落。

池月擡起眼,看著父親,幽深的黑眼睛像暗夜的大海,隱藏著暗流,深不可測,仿佛可以吞噬一切。

“我也曾經被關在黑暗的房間裏,整整一星期。”

池月一字一句地說出這句話。

莊白樺錯愕地擡起頭,看向池月。

洛振鐸也愣住了,他想都沒想,直接把池月攬進懷裏,拍著他的後腦勺,咬牙切齒地說:“是誰幹的,告訴爸爸,爸爸幫你報仇。”

池月愣住,他從沒被親人這麽對待過,頓時很別扭。

以前池家的雙親不打他都不錯了,後來他回到溪音在的洛家,有溪音從中作梗,洛振鐸和洛夫人對他客氣有余親密不足。

而現在的洛振鐸居然像哄三歲小孩那樣哄著他。

池月飛快地從父親的懷裏掙脫出來,說:“我已經二十歲了,不要把我當小孩子。”

池月扭過頭看了看莊白樺,慢吞吞地挪回莊白樺身邊。

比起肉麻的父親,還是跟莊先生在一起比較好。

洛振鐸被兒子嫌棄,感覺有點受傷,又看到池月回到莊白樺那邊,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嫉妒誰,只能無奈地坐回去,想著到家之後再好好詢問池月。

不甘寂寞的唐楓慢慢起身,往莊白樺的方向挪動,說:“其實我也怕黑呢,莊先生,我需要你的安慰。”

池月吐出一個字:“滾。”

莊白樺也說:“批評與自我批評的腳步永不停息,你還是乖乖在角落裏繼續思考人生吧。”

唐楓:“……”

經過這麽一折騰,電梯裏的氣氛活躍不少,空氣卻越來越悶,漸漸有種呼吸不暢,窒息的感覺。

莊白樺憂心忡忡地望著電梯頂部,憋死到不至於,他怕挨到天亮會有人脫水。

他還擔心一件事,他無法確定電梯停電是不是劇情作怪,如果真的跟劇情有關,那麽不觸發某個事件點,他們是不會獲救的。

池月偏過頭,看見莊白樺一臉憂慮,想了想,站了起來,走到電梯門前方。

洛振鐸連忙問:“小月,你要做什麽?”

池月淡定地說:“光等著也沒用,總要試試。”

他一邊說話,一邊伸手去扒電梯門。

唐楓看了嚇了一跳,說:“還是不要這樣吧,萬一停在樓層之間,小心掉下去。”

“總比坐以待斃強。”洛振鐸同意兒子的做法,上前去幫助池月。

實際上不用幫忙,池月一個人很輕松地把轎廂門扒開了。

只是情況確實不樂觀,真的像唐楓所說,他們的轎廂停在樓層之間,上下還有兩道電梯門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