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莊白樺帶著池月坐上車,車輛駛離洛府。

莊白樺看著池月大腿上的繃帶,嘴唇緊抿,神色嚴肅冷峻。

池月稍微動了動,莊白樺立即緊張地詢問:“怎麽了,疼麽?”

池月居然笑了笑,說:“沒那麽嚴重,我剛才都是裝的。”

他對前方的司機說:“不用帶我去醫院,我沒事。”

莊白樺才不管池月是不是裝出來的疼痛,傷口和血都是他看在眼裏,他說:“不行,要檢查一下,萬一傷到了肌腱,以後走路瘸了怎麽辦。”

池月繼續笑:“放心,我不會瘸的,不管發生什麽,我都不會有事。”除非是命中注定必須受到的傷。

莊白樺心想,流了那麽多血,還叫沒事嗎。

莊白樺以為池月在客氣,但他也知道池月是原書的主角,身上有主角光環,一般情況不會有致命的危險,可總這麽受一些其他傷害,同樣讓人心疼啊。

上次是手,這次是腿,每次都流血,莊白樺隱隱察覺到什麽,沉默地皺起眉。

盡管池月不停在說不用去醫院,莊白樺還是把他帶到醫院做了全面的檢查,確定沒傷到別的地方,才善罷甘休。

接下來莊白樺想把池月接到家裏住,方便照顧他。

池月嚇了一跳:“我又不是殘廢了,過兩天就好了,不要緊。”

這一回莊白樺很強硬:“不行,這種很深的傷口如果不長好腿上留個坑怎麽辦。”

“大男人身上有疤又怎麽了,無所謂啊。”七月滿不在乎地說。

池月出了洛府,確實精神好了許多,但莊白樺看不慣他這種敷衍的態度,說什麽都要帶他走。

池月死活不願意:“不行,我不去。”

莊白樺搞不明白了:“你怕我對你做什麽嗎?”

池月低下頭,腦袋上的頭毛耷拉下來,想失去水份的幼苗,過了一會,他又把頭給擡起來,用漆黑的眼睛看著莊白樺,可憐兮兮地說:“不是……我不是害怕你,我真的沒事,送我回宿舍就行了。”

莊白樺漸漸發現池月有時候也會裝可憐,一雙黑眼睛看著人,委屈巴巴,讓人無法硬起心腸。

莊白樺好氣又好笑,寧願裝可憐都不願意跟他回去,從側面來說,池月真的有什麽苦衷。

莊白樺放棄了,說:“行吧,那送你回宿舍。”

池月瞬間恢復精神,笑嘻嘻地說:“莊先生,你最好了。”

司機把車開到池月的學校,到大門口的時候,莊白樺讓助理下車去溝通,稍等片刻,車輛便能順暢地通過學校的大門。

到了宿舍樓底下,池月居然推開車門,想單腳跳著下車,把莊白樺驚得一身冷汗。

莊白樺責備地看了他一眼,出手扶著他,讓他靠住自己的身體,兩個人後背貼胸膛,莊白樺幾乎是半抱著把扶池月下車。

池月回味著那個柔軟不失堅韌的觸感,頓時後悔,早知道繼續裝柔弱,不應該表現出沒事的樣子,說不定莊白樺會來個公主抱。

現在裝也來不及了,池月沖莊白樺揮揮手,說:“再見,莊先生。”然後轉身準備進宿舍樓。

莊白樺板著臉問他:“你準備怎麽上樓梯?”

池月理直氣壯地說:“跳著呀。”

莊白樺快被他氣死了,招呼保鏢一起上來,幾個人扶著池月,托著他上樓。

池月幾乎雙腳離地,宛如失去自理能力的病患,他心想,還不如讓莊白樺抱著呢。

因為現在是暑假,留校的人不多,池月的寢室裏就剩他一人,池月掏出鑰匙打開門,莊白樺扶著他走進去。

池月的寢室是很普通的男生宿舍,整齊不會很整齊,但幹幹凈凈,沒什麽臟東西。

幸好池月睡的是下鋪,莊白樺把他扶到床上坐下,讓保鏢們退出去。

池月睜著大眼睛,天真地問他:“你怎麽不回去?”

莊白樺哼了一聲,一屁股坐到他旁邊,說:“既然你不肯跟我回家,那只有我留下來陪你了。”

池月愣住,緊接著喜悅泛上心頭。

雖然他嘴巴上說著讓莊白樺回去,不願意跟莊白樺回家,但聽見莊白樺說留下來的時候,還是不爭氣地感覺到高興。

池月還在嘴硬:“你留下來幹嘛,我們學校的宿舍不準留外人住宿。”

莊白樺平靜地說:“剛才讓助理打點好了。”

“你平時不是最講規矩的嗎。”池月小聲說著,抿著嘴唇,壓下嘴角的笑意。

莊白樺裝作聽不懂:“誰叫我遇上不老實的病人。”

池月終於笑起來,彎著眼睛,笑得像含苞待放的花。

莊白樺見他真心實意地笑了,這才放下心。

今天出門的時候,莊白樺有心理準備,去洛府這一趟可能會有幺蛾子,但他沒想到池月會受傷。

他有些自責,他是穿越的,知道一部分原書的劇情,他不該這麽掉以輕心,讓池月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