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歪瓜裂棗

丁以楠愣了好半晌,還是霍執瀟仰頭喝酒的聲音讓他回過神來。他放下嘴邊的啤酒罐,雲裏霧裏地看著霍執瀟問:“你親我幹什麽?”

“沒什麽。”霍執瀟道,“就是想親。”

他說這話的樣子,就像一個小屁孩在課本上塗鴉,你問他為什麽把高爾基畫成魯迅,他說沒什麽,就是想畫一樣。

沒有一點道理,偏偏又讓人覺得符合他的行事風格。

回到賓館房間後,丁以楠拿出手機在檢索欄裏輸入了一個問題:老板親你代表什麽?

彈出來的網頁標題高度一致:職場性騷擾,建議報警處理。

不對。

丁以楠忽然意識到自從回房間後,他就一直在回想剛才那莫名其妙的親吻,這可不是職場性騷擾被害者應有的思維。

算了算了,丁以楠煩躁地把手機扔到一邊,本來霍執瀟的性子就讓人捉摸不透,他又何必在這裏庸人自擾。

第二天兩人要去視察工地,由於前一天已經確定下來大致的施工方案,因此今天的行程安排非常松散。

三陽村村口的小範圍滑坡做好了山體加固,以免今後發生類似的事情。村裏的孩子們放了暑假,不少孩子正在農田裏幫忙。

丁以楠和霍執瀟牽著三百歲慢悠悠地朝著山坡的方向走去,當他們路過一個農家小院時,碰上了之前聊過天的那個小男孩。

小男孩在小院門口的水泥地上扇著撲克牌大小的卡片,走近一看,卡片上有著《遊戲王》裏的各種怪物。

正版的遊戲王卡很貴,丁以楠一眼便知小男孩手裏的是盜版卡片,就跟他小時候玩過的一樣。

然而身旁的太子爺顯然是第一次見到遊戲王卡竟然還有盜版,他徑直走到小男孩身邊,揚了揚下巴道:“你這是假的吧?”

“什麽?”小男孩擡起頭來問。

丁以楠就沒見過霍執瀟這麽不像樣的大人,他把霍執瀟拉到身後,對小男孩道:“怎麽一個人玩?”

“他們都下地了。”小男孩朝農田的方向努了努嘴,“我們家的地已經收完了。”

“我玩這個很厲害,”丁以楠在小男孩身邊蹲下身來,“要跟哥哥一起玩嗎?”

“好啊。”小男孩的雙眼立馬變得閃閃發光,他分了一半卡牌給丁以楠,這時一旁的霍執瀟也蹲下身來,對丁以楠道:“我玩這個也很厲害。”

他從丁以楠手中拿走一張卡,侃侃而談道:“這張卡的攻擊效果一定要搭配陷進卡……”

丁以楠嗖地抽回那張卡,略帶嫌棄地瞥了霍執瀟一眼,道:“不是你那麽玩的。”

“你在質疑我?”霍執瀟皺起眉頭,“你知道我小時候還去打過比賽嗎?”

丁以楠懶得再搭理霍執瀟,他和小男孩在地上各自放下幾張卡片,然後劃拳定輸贏。小男孩先贏,他朝著地上的卡片用力扇了一下,接著把翻面的卡片收到了自己手裏。

“這是什麽玩法?”霍執瀟在旁邊問。

這是一種叫做扇卡的遊戲,誰能把卡扇翻面,誰就能獲得那張卡。也就是說,不管卡片的內容是什麽,都跟遊戲本身無關。盡管遊戲王卡有更高端、更有趣的玩法,但農村孩子的快樂就是這麽簡單。

“這也太沒技術含量了。”霍執瀟把三百歲栓到院門上,返回丁以楠身邊道,“我來試試。”

扇卡這遊戲的確簡單,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技術含量。除了掌風要到位以外,還要觀察卡片的角度,最好能用上巧勁。

十幾輪下來,霍執瀟手中厚厚的一沓卡片輸得只剩下不到十張,連小男孩都忍不住嘲笑道:“叔叔,你好菜啊。”

“叔……?”霍執瀟擰著眉頭,滿臉都寫著輸給小男孩的不甘心。

丁以楠一邊覺得好笑,一邊又於心不忍。霍執瀟第一次玩這遊戲,不得要領也很正常。再說他看著自家老板被人“欺負”,哪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你別用蠻力。”丁以楠攔下霍執瀟,在目標卡片的旁邊輕輕一拍,卡片立馬翻了過來,“看到了嗎?要去找卡片和地面的縫隙,把風從縫隙送進去。”

霍執瀟領悟得很快,幾乎是一點就通。他的掌風本就比小男孩大,在掌握竅門之後,不一會兒便把卡片全贏了回來,還把小男孩手中的卡片也贏了個幹凈。

“你們兩個大人欺負我。”小男孩癟著嘴道。

“實力跟年齡無關,知道嗎?”霍執瀟嘴上毫不留情,“到底誰菜?”

丁以楠忍不住用胳膊肘捅了霍執瀟一把,這人帶軍師玩,贏了還好意思顯擺。他摸了摸小男孩的腦袋,道:“哥哥給你買冰棍吃。”

“好!”小男孩立馬忘了剛剛的不愉快,“還是哥哥好,這個叔叔臉皮真厚。”

“誰是你叔叔?”霍執瀟的額頭冒起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