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老人魚城主手劄(第2/2頁)

“我都九十歲了!怎麽還不死啊!人魚這麽長壽的嗎?”

老人魚城主並不懼怕死亡,甚至還自嘲人魚怎麽這麽長壽,從他的語氣聽來,更像是一個旁觀者,他書寫著故事,卻又從未融入過這個故事裏。

再比如這一句——

“啊……看來這將會是一場漫長的旅途。”

老人魚城主認為這個世界是一場漫長的旅途,也就是說,他必定是經歷過其他世界,擁有過不同的旅途,或短暫或漫長,最終都以死亡為結局。

而老人魚城主開頭的那幾句話——

“我將我族的青年才俊都召喚了過來,左瞧右看,沒有一個像是能打的,看來逃脫不了被滅族的命運……”

“我囑咐女兒別去招惹貝琳,女兒問我,她身為城主的女兒,憑什麽不能招惹一個平民?我告訴她,貝琳絕色。女兒以為我要娶她,不再招惹貝琳。我知道她誤會了,沒有解釋。”

這裏便能看出小說世界的運行方式之一:角色並不清楚未來的命運,正派角色和反派角色不是固定的,好比老人魚城主他降落在這個世界後,便在揣摩自己的角色,他根據過往經驗判斷了自己不是主角,也判斷了人魚族內沒有主角,直到見到盧修斯才確認了他是主角,而人魚族裏的絕色人魚貝琳他也在一開始便猜到會是主角的後宮團之一,所以才讓女兒不要招惹貝琳。老人魚城主都是炮灰角色了,女兒多半也是炮灰。

林星河的腦袋在飛速地旋轉思考,解讀老人魚城主的手劄。

也就是說,小說世界裏的角色身份不是固定的,所有角色都是一個白紙人物,在小說世界走完整個故事線後,不管死亡與否就會去另外一個世界。白紙人物會忘記上一個世界的事情,又成為新的小說人物。

那麽,是否表明小說世界裏不存在真正意義上的死亡?橫豎死了去到另外一個小說世界又會以全新的身份活過來。

……不對。

她的視線落在手劄裏的最後一句——

安德魯,永別了。

老人魚城主知道安德魯是覺醒了的,兩個人都是白紙人物,怎麽就確定不會在三千世界裏碰上?即便機會渺茫,可也是有概率的。

這個永別應該是真正意義上的永別。

安德魯沒法去下一個小說世界了,才叫做永別。

難道被考生殺死的小說人物,是真真正正的人物死亡?

老人魚城主知道魔鬼要對付安德魯,所以才會稱之為永別。

這麽說來,林星河又有另外一個疑惑。

學校為什麽要大費周章讓學生進去幹掉反派人物?直接安排劇情弄死反派人物不就好了嗎?

林星河試圖揣摩學校與小說世界之間的關系,以及小說世界的規則。

她思來想去,覺得只有一個可能性,就是學校的權限不夠,所以學校無法殺死白紙人物,也無法幹預已經成形的故事,更沒法更改人設。小說世界對學校也有一定的約束,學校大概率的權限就只有前面得出的重置世界和重置記憶,以及在世界裏安插無關人等。

解決掉麻煩人物(覺醒角色)後,再重置劇情,撥亂反正,讓小說劇情回歸正常。既然白紙人物可以擁有無限的身份,那麽覺醒角色真正死亡後,一樣能安排另外一個白紙人物成為“覺醒角色”,好讓故事走向變得正常,讓小說世界恢復正常秩序。

想到這裏,林星河頓覺有些可惜。

老人魚城主被謝無安殺了,看來也不能去下一個世界了,不過也好,真正死亡了也不會被反派學校針對了。不然以反派學校的做事風格,知道老人魚城主是覺醒人物,老人魚城主分分鐘會成為某個考場的考題。

盧修斯也算是被學生弄死的,看來也是無法去下一個世界了。

這個三城鼎立的考場,沒有一個城主能避開真正死亡。

林星河不由想起了雪山玫瑰考場的淩夕苒,安東尼三世掛掉後,他們考生離場,世界必定重置,她的徒弟淩夕苒估摸著又要回到原來的狀態了,不過原來的世界沒有李軍,她說不定能在女主角的帶領下逃離悲慘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