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六章 請罪

護國公夫人怒氣沖沖的走後,護國公就轉身進了書房,錦繡坊老板娘在勸他消氣,護國公看了她一眼,“你知道夫人在門外?”

他說她怎麽改了性子,說那樣一番通情達理的話。

錦繡坊老板娘心下冷笑,她的確知道護國公夫人就在門外,那番話確實是故意說與她聽的,但也是她的肺腑之言。

知道護國公生性多疑,錦繡坊老板娘看著他道,“我是打定主意與夫人井水不犯河水,但我想躲著,卻沒處可躲,大姑娘也從中說和,希望和我夫人放下之前的芥蒂,我不給夫人面子,也得給大姑娘面子不是?”

“我看我今兒就搬進內院,日日給夫人請早安立規矩,我相信夫人會看在我誠懇的份上,不跟我一般見識。”

“這些日子,國公爺也忍著別去尋我才是。”

錦繡坊老板娘越說聲音越小,聽得護國公一陣憐惜,“豈不太委屈你了?”

錦繡坊老板娘笑道,“終日內院起火,國公爺哪還有精力去謀大事?”

護國公拍著錦繡坊老板娘的手道,“她要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錦繡坊老板娘強忍著才沒有把手抽回來,只覺得胃裏在翻江倒海,隨時會吐出來。

她真是瞎了眼,竟然會聽從龐大姑娘的去引誘護國公!

她這輩子碰過壁,還從未栽過這麽大的跟頭過!

錦繡坊老板娘氣的五臟六腑像是被烈火灼燒般的疼。

這時候,門被小廝敲響,護國公本就心情不好,小廝又送來一個不好的消息。

王爺進宮不是為假裝被人行刺身亡詐死向皇上賠罪,還有他明知道順陽王的下落,卻欺瞞不報向皇上告罪。

齊墨遠就是順陽王的消息,著實把皇上震的不輕。

皇上不敢置信的看著跪在地上請罪的王爺,直接從龍椅上驚站了起來,“這麽大的事,可容不得你與朕開玩笑。”

王爺道,“臣句句屬實,沒有半句虛言。”

皇上手撐著龍椅,眼睛未移,“當日護國公找回順陽王,你為何不揭穿?”

王爺看著皇上道,“臣為了一己之私,讓皇上和太皇太後思念順陽王多年,臣有罪。”

皇上氣的恨不得揍他,“朕要的不是你請罪,朕要的是理由!”

“你欺瞞朕也就罷了,你連太皇太後都隱瞞,沒有一個說的過去的理由,就算朕饒你,太皇太後也絕不饒你!”

擔心了十幾年的人就在眼跟前,他們卻蒙在鼓裏,皇上想把王爺拖出去杖責百八十大板的心都有了。

但王爺有自己的苦衷,一來心疼順陽王小小年紀痛失雙親,不舍他終日活在替父伸冤的痛苦中,二來擔心他皇長孫的身份被人利用,成為爭權奪利的棋子。

他以靖安王世子的身份活下去,皇上才能順利登機,免去不必要的紛爭。

再者就是王爺的私心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是死是活,下手之人要他兒子的命,他偏要“兒子”活的好好的,知道順陽王身份的除了他,就只是下手之人了。

只要他能忍,總有沉不住氣露出狐狸尾巴的一天。

只是沒想到,他等這一天等了足足十二年,還是在他“殞命”詐死的情況下才被抖出來。

王爺言辭懇切,滿腔無奈,皇上也知他為難,但還是狠狠的訓了他幾句,就趕王爺去和太皇太後請罪了。

這麽大的事,皇上一出禦書房就傳開了,傳到護國公耳中,護國公又一次從椅子上驚站了起來。

護國公接連受打擊,那張臉綠的發紫了。

手重重捶在桌案上,上等花梨木的桌子都有了裂痕。

想到什麽,他轉頭看向錦繡坊老板娘,“你早就知道靖安王世子是順陽王了是不是?!”

他可沒忘記錦繡坊老板娘給順陽王下蠱的事。

護國公眼神冰冷,但錦繡坊老板娘可不懼他,道,“我的確知道他就是順陽王。”

“他當街吐血暈倒就是我的人所為。”

護國公氣的咬牙,“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錦繡坊老板娘看著他,道,“告訴國公爺又能如何?靖安王府老夫人求著國公爺幫她兒子謀奪靖安王府,和國公爺說話也拐彎抹角,讓國公爺你請旨賜婚,把嫣兒許配給順陽王,難道因為靖安王世子是順陽王,你就要把嫣兒許配給他不成?”

“靖安王世子是靖安王的兒子也好,是順陽王也罷,他和靖安王世子妃膽敢傷嫣兒,他們都得死。”

眼下錦繡坊老板娘說的是違心話,但當時,這就是她想的。

在護國公咄咄眸光下,錦繡坊老板娘非但沒有絲毫心虛,聲音還越說越大了,她道,“我是真心疼嫣兒,自然事事為她著想,我也知道國公爺疼嫣兒,但我想再疼也比不過權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