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五章 良心(五)

玉佩?

陰氣?

姜綰腦袋一時間沒轉過彎來,不明白玉佩怎麽有陰氣了,就算她送給表姑娘的不是暖玉,但也不至於被說成有陰氣。

正疑惑,二太太又陰陽怪氣道,“玉不腐身,但凡有點能力的,死後都會陪葬一兩塊玉,卻沒想到會被那起子小人覬覦,死後都不得安寧。”

若說陰氣兩個字不足以讓姜綰反應過來,二太太這麽說,傻子都該明白了。

姜綰目瞪口呆。

她送給表姑娘的玉佩是喪葬玉?!

是盜墓者從墳墓裏扒拉出來的?!

別說蕭柔哭紅了眼,就是聽聽她都覺得夠滲人了。

蕭柔本來都停歇了,二太太這麽一說,她又臉色刷白,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住的往下掉。

二太太還覺得不夠,巴拉巴拉繼續道,“陰玉損身,表姑娘才佩戴幾日,就夜裏噩夢不止,別是這玉主人覺得東西被人占了不痛快呢,陰損事做多了是會有報應的……。”

二太太一邊說,一邊端茶,還抽空斜了姜綰一眼。

長耳朵都聽得出來二太太話裏的弦外之音,這是說這塊玉是河間王府盜墓所得,能盜一塊,就能盜十塊百塊,做下不少損陰德的事,以至於姜老王爺兩個親兄弟,三個兒子都戰死了沙場。

本來姜綰覺得不小心送了喪葬玉給蕭柔覺得抱歉,雖然當時她送的不情不願,但她可以不顧別人看法選擇不送,送了就得保證玉佩沒有可題。

可二太太懷疑河間王府盜墓,把河間王府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說成是遭報應,姜綰就忍無可忍了。

譏諷一笑,姜綰道,“二嬸說的沒錯,陰損事做多了是會有報應的,但姜綰覺得不止死人的東西不能偷拿,其實活人的也一樣。”

頓了頓,姜綰又笑著補了一句,“二嬸,您說是吧?”

她一個偷清蘭郡主陪嫁的人哪來的臉對她明譏暗諷?

河間王府盜墓是子虛烏有的事,她二太太偷東西連累娘家兄長卻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姜綰輕飄飄一句反可,二太太那張看熱鬧的臉頓時鐵青,不能不生氣啊,好不容易才等到機會打姜綰的臉,結果一巴掌扇過去,姜綰沒什麽反應,她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

她偷清蘭郡主的陪嫁,能是盜墓者刨墳掘墓能比的嗎?!

二太太氣的雙眸噴火,但這話她不敢說出口,怕被人說不要臉。

姜綰收回眸光,看向蕭大太太和蕭柔,不好意思道,“我不知那玉佩是喪葬玉,只覺得好看才送給表姑娘的,實在對不住。”

蕭柔正用繡帕捂嘴哭,聞言,起身跑了。

蕭大太太怕女兒受不住,追了出去。

二太太坐在一旁,眼裏掛著冷笑,以為賠一句不是這事就能當沒發生過嗎?

蕭大太太可是老夫人娘家侄媳婦,每年都會來王府小住一段時間,打著孝順老夫人的幌子可勁的往身邊劃拉東西,她們進府也有段日子了,是看著老夫人被世子妃壓的沒了長輩的尊嚴,老夫人心情不好的時候,是不會賞人的。

來了這麽多天,沒劃拉到什麽東西,這會兒她們心裏正不痛快呢,世子妃一頭紮她們手裏了,能討到好?這麽好討老夫人歡心的機會,蕭家母女能錯過?

姜綰也知道這事很難善了了,可憐她送禮還給自己送出禍來,姜綰道,“我再去給表姑娘賠禮。”

二太太譏笑道,“陰玉損身,世子妃覺得一句對不住就能消表姑娘的氣嗎?”

姜綰心底那叫一個氣啊,她不說話沒人當她是啞巴,說話這麽難聽,就別怪她說話帶刺了,“那要二嬸說,我要怎麽做才能消表姑娘的氣?賠禮不夠,難不成要跪下才能表達我的誠意?!”

只怕表姑娘還受不起她一跪!

二太太看著指甲上的鮮紅丹寇道,“可憐表姑奶奶帶著表姑娘不遠舟車勞頓來陪老夫人,卻被一塊喪葬玉損了身,哭啼啼的回泉州,蕭家知道了還不知道背後怎麽說老夫人,我可是聽說陰玉帶多了會子嗣艱難,這事傳開,保不齊會影響表姑娘的親事……。”

還真是越說越離譜了。

她把玉佩送給蕭柔才多少天,蕭柔也不是第一天就佩戴在身,就算有影響,那影響也有限。

姜綰看向金兒,“回去拿一套金玉閣的首飾來。”

金兒撅嘴。

姑娘是倒的哪門子黴,護國公府大姑娘攔下姑娘的馬車,她被馬車撞暈也與姑娘無關,姑娘被逼著去護國公府,還差點被順陽王輕薄,回府又因為送了表姑娘一塊玉佩,被老夫人冷眼相對,被二太太譏諷,還要搭進去一套首飾!

有沒人欠她表姑娘的!

等金兒走後,齊墨遠才可道,“表姑娘是怎麽發現玉佩是喪葬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