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我有私心。(第2/4頁)
沈暮原是乖坐著的,被他一摟,她就側靠到了他身上,腦袋正貼在他左心房的位置。
右臉頰壓著,透過絲薄的深藍黑襯衫,沈暮能清晰感受到他堅實的肌理和男人特別的體溫。
心跳一激一躍,沈暮聲調無意嬌羞:“你耽誤我上班了。”
說話間還是乖乖在他懷裏窩著。
沉默少頃。
江辰遇忽然問:“真的喜歡這份工作麽。”
沈暮沒多想:“喜歡啊。”
江辰遇:“喜歡畫畫還是工作。”
真是奇怪的問題。
沈暮微頓後回答:“工作就是畫畫。”
江辰遇指腹輕撫她肩頭。
“不一樣,影視美工只能在一定的文字範圍內變通,不像自由畫家那麽隨意。”
他驟不防正經和她聊天,沈暮懵著,而後便又聽他不慌不忙說下一句。
“除此之外也不是純藝,與繪畫不相幹的要素很多。”
沈暮隱約感覺他別有深意。
擡頭狐疑覷過去:“你想說什麽?”
江辰遇帶著笑:“我想說,會限制你的天賦。”
沈暮聞言,身子往他臂彎內再斜進些,安靜無息地自己調整到舒服的姿勢。
江辰遇輕撩開她散落的長發。
“為什麽想考工業設計。”
沈暮理所當然:“因為我奶奶是工設畢業的。”
江辰遇略怔,繼而失笑。
無可奈何地掐掐她臉:“所以也不是你自己喜歡啊。”
沈暮不假思索:“我不反感呀。”
雖然也談不上喜歡就是了。
江辰遇指腹慢條斯理撫摩她頰側。
過了會輕輕喚她一聲:“暮暮。”
沈暮長睫忽顫,一股暖流倏然湧上心間。
這是他第一次這麽叫她。
他的嗓音蘊著被柔化的穩重感,誘人著迷。
仿佛隆冬雪夜一杯香濃的熱咖啡,彌漫著惹她貪戀的溫暖。
也許是他知道,宋景瀾這個名字永遠都和宋家有牽扯,她更想聽現用的。
無形中有熱氣刹那盈滿沈暮的心窩。
她愣著。
他繼續說。
“未來很長,你還小,不要圈禁自己。”
江辰遇說這句話時娓娓可聽,帶有慵然的意味,似是有安眠的功效,能撫平躁動。
沈暮眼波一漾,在他的話裏若有所思。
她聽懂了江辰遇的意思,也知道工作和考研都是事出有因,可能過程也是生出了幾分興趣的,但那都不是為自己。
靜默良久,沈暮慢慢從他懷中坐起來,在沙發側著腿,半個身子轉過去面對他。
沈暮不否認,只是被他徹底看穿,有點兒憋屈:“怎麽看出來的?”
江辰遇只笑不答。
四年時間足夠感受到她對畫畫的熱愛。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他語氣很松弛,輕巧地如在談論天氣。
沈暮卻有差異,她犯難:“我不知道要做什麽。”
“水墨畫油畫,不都是你的強項麽。”
江辰遇摸摸她頭調侃:“小畫家。”
他過分溫柔,致使她重拾幻想。
說實在的,畢業之前沈暮都沒想過什麽職業規劃,她考進美院單純就只是喜歡畫畫而已。
自由畫家是大多美術生向往的生活。
可那都不切實際。
只肖片刻沈暮便泄下氣,嘆了嘆:“可我沒這麽多陶冶情操的資本。”
她斂眸垂下,想藏起眼底的頹然。
“在世畫家要出名特別難,通常都是死後才有價值,如果真的不管不顧只畫畫,我會連自己都養不活的。”
宋家又不是多年前的宋家了。
這就是所謂的夢想很豐滿,現實很殘酷吧。
待她講完,江辰遇靜靜看住她問:“我呢?”
沈暮沒明白:“什麽?”
江辰遇微笑間字句清晰:“不是還有我麽。”
誰說她沒有資本的。
他完全可以任她放肆揮霍。
男人的縱容是溫泉浸潤肺腑,給予她無窮的暖。
但同樣也令沈暮患得患失。
因為自己被他放在待遇最優等的位置,而她卻什麽都給不了他。
當無法回報給他同等的好,就會產生落差。
這種落差會讓她不斷否定自己。
沈暮不敢深入這話題,隨口扯到別處:“你什麽啊,東藝展的兩千萬就是你討奶奶開心買的,跟我的畫都沒關系,我一點兒都不開心。”
聽著很像是秋後算賬。
江辰遇完全放柔了聲:“我當時不知道是你。”
在這件事上沈暮相當清醒:“知道了也是一樣的結果呀,都不是因為我畫得怎樣。”
江辰遇捉過她手,握在指間輕輕揉捏。
“不要妄自菲薄,能作為應屆畢業生入展足以證明你的優秀。”
少女時期的經歷肯定是有影響的。
沈暮向來缺乏自我價值感。
而眼前的男人恰恰相反,他成熟可靠,思想獨立,處世之道慣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