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緣分未了。

連軸畫圖,腦子已經非常混沌糊塗,又在喻涵的分手風波中經歷了這場無語的烏龍,沈暮簡直是在死亡的邊緣來來回回。

事後她反復警告自己,錯發消息的蠢事,此生不允許再有。

因為答應了莫安周一到九思,沈暮必須在那之前畫完IAC的初賽作品,好在剩下的收尾工作對她而言想很輕松,終於在周六晚,她將作品盡數完成。

這兩天喻涵並無異樣,周五照常上班,周六抱著薯片窩在客廳追劇,過得慣常舒坦。

只是她的話變少了。

沈暮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直到周日中午,沈暮快燒好午飯,準備去喊喻涵起床時,她正好自己走出了房間。

沈暮發現她眼皮腫腫的,眼底也泛絲紅。

顯然不是昨晚哭過,就是剛剛哭過。

以為她是後知後覺情傷發作。

沈暮安慰的話還沒出口,喻涵突然雙臂大開擁抱照進房裏的陽光。

她仰頭沐浴日光,如獲新生般感慨一句:“你們精神上的父親回來了!”

沈暮:“……”

她錯愕半晌,輕喚:“喻涵?”

喻涵有如凱旋歸來的瀟灑戰將。

短發一甩,看住她說:“寶貝兒,從今天開始,換你當老公。”

沈暮:“?”

“我想過了,在愛情裏,我們絕不能受到一絲壓榨!就應該做個嬌軟小女人,被寵到喪失自理能力!賺錢養家這種事,是狗男人才要覺悟的!”

沈暮鍋鏟還拿在手裏,萬般茫然地聽她激昂陳詞。

話落,喻涵走過去挽住她的手,“所以寶貝兒,以後請監督我,成為溫柔的小女子,不罵人不沖動,乖巧甜美懂禮貌,重塑自我,奔向新的絕美愛情!”

沈暮睜著大大的眼睛,鍋鏟差點沒拿穩。

原來愛情的苦,真的能讓人失心瘋。

沈暮雙唇微張,剛要說話,就被喻涵伸出一指抵住唇。

“噓,什麽都別說。”

喻涵風情萬種地朝她眨了下眼:“下午陪我做頭發,買性感包臀裙。”

沈暮一時間還難能接受這樣的喻涵。

她僵在原地,心生擔憂:“……你還好嗎?”

“Very well,”喻涵強行嘟嘴,攀她手臂搖晃:“陪我嘛,老公……”

猛然間,沈暮身軀顫栗,一陣致命的發麻感驟然攫遍她全身。

天呐,為何有種報復社會既視感。

她以前沒有這樣吧?

沈暮想著想著,忽地一激靈,前幾天發錯的那段語音卷土重來,自發地開始在耳廓循環重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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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以為她只是暫時需要發泄的口。

卻沒想到喻涵是認真的。

她將那頭隨性的歐美風短發做了接燙,衣櫃裏一列為工作方便的T恤工裝褲都清了個空。

周一的早晨是會呼吸的痛。

但喻涵今天起得尤為果決。

沈暮熬了鍋滑蛋牛肉粥,盛出兩碗端到餐桌,想叫她刷完牙來吃,結果一擡頭,就看見她萬事俱備拎著包走了過來。

喻涵一頭齊肩法式紋理燙,紅襯衫配包臀黑皮裙,甚至超常發揮化妝技能,給自己化了精致的妝,纖睫紅唇,霧面妝感大氣典雅。

和之前的中性風格全然判若兩人。

沈暮怔愣間,眼底驚艷凝聚:“你還是我老公嗎?”

“不是。”

喻涵彎著紅唇到餐桌坐下,說著拋她媚眼:“我現在,是你老婆。”

沈暮陰影深重,含笑輕嗔:“別鬧。”

喻涵小卷發往後一撩。

求認可:“我美嗎?”

有點反常,但她沒像普通失戀的姑娘一樣肝腸寸斷,真的是太好了。

沈暮很高興,把粥推到她面前。

並將她的虎狼語錄學了個十成十:“美,美死了,簡直就是萬人迷,我都想預約神秘手術了。”

雖然沈暮不太懂意思,但應用的能力超強。

喻涵被她哄得直樂呵。

仿佛烏雲在天邊積沉幾日,壓抑到最後未襲來狂風驟雨,卻是瞬息驅散了陰霾,萬裏晴空,如臨盛景。

吃完早餐,她們便一道去了公司。

到九思已有兩回,但畢竟今天是來入職的,所以沈暮的心境完全不同。

都說校園是養成遊戲,而職場是荒野求生。

何況沈暮社會經驗趨近於零,初涉難免焦灼。

“安啦,我們美工部的都是小可愛,上回不還一起吃過飯嗎。”

喻涵在九思的專用停車位停好車。

一邊帶她往公司走,一邊安撫。

離公司大樓越來越近。

沈暮心跳的躍動頻率也跟著加速度增長。

人對未知事物的不確定性,總有難克服的恐懼。

尤其是對社交生疏和焦慮的人而言。

沈暮默默深呼了口氣:“沒事,就是有一點點緊張。”

喻涵走到她身後,給她捏肩舒緩:“莫安資歷高,在工作上很嚴厲,但平常人還是很好的,放輕松放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