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夏侯邑的身旁,還跟著不知何時出得大殿的齊溫然。

他對褚朝安投來一個歉意的眼神,卻也不攔著夏侯邑,甚至連勸解的話都沒有一句。

不知是攔不住還是有意放任。

此時晚宴剛剛結束,不少世家子弟及還未離開的各宗弟子這會看到夏侯邑,俱都想起先前在殿中發生的事,紛紛有意無意慢下腳步。

想看看夏侯邑想做什麽。

紀良和陳晉兩人見狀,連忙各自站到褚朝安身旁,占據在他左右兩側,挺直了腰板看過去。

這裏好歹可是蓬萊,夏侯邑再怎麽也要顧忌一二的,所以他們沒什麽好怕,加上這麽多人看著,就更不懼他了。

夏侯邑眼看著兩個無名之輩都敢對他這般,當即怒火中燒。

“夏侯公子,你有何事?”褚朝安出聲打斷他將要脫口的話,無視夏侯邑快要噴火的眼神,禮貌出聲道。

但細聽之下,就可發現其聲音裏暗含的冷意。

·

鳳傾行在後方,剛從大殿一側出來,身後侍女跟隨。

只見外面圍了一圈人,遙遙看去見到了方才殿內看到的幾人。

“那個夏侯然……”

他的話未說完,就聽褚朝安的這一聲,忽然頓住,想了想便道:“回去。”

離開之際,鳳傾又回眸看一眼人群中央的那人,只覺剛才這人說話時的語氣有些熟稔,好似跟誰很像……

***

另一邊,聽到褚朝安有恃無恐的態度,夏侯邑的額角青筋凸了凸,惡聲惡氣道:“不過是個不知道哪來的家夥,別以為當上了望均仙尊的弟子就能如此狂妄自大。”

褚朝安揚了揚眉毛,眸色淡淡看他。

“你胡說八道什麽!”紀良沒忍住回,“我陸師兄自來謙和有禮,你少血口噴人。”

陳晉點頭,“少汙蔑我們陸師兄!”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全站在褚朝安這邊,為他辯駁。

夏侯邑那話,顯然是在說褚朝安配不上當望均仙尊之徒,卻被朝衍宗的弟子給駁了回去,場面一度尷尬。

人家朝衍宗都還未有二話。

再者,就算褚朝安確實是不知從哪冒出來,於三年前被望均仙尊收歸門下,可人家朝衍宗弟子都認同他,夏侯邑又憑什麽在這裏大放厥詞。

且狂妄自大的,也不知道是誰。

一時間,圍觀眾人的目光全都聚到了夏侯邑身上。

夏侯邑面色難看,正欲再說。

只聽一道清淺悅耳的聲線響起,齊溫然上前對褚朝安這邊拱了拱手,“久聞仙尊收徒,想必陸道友自有他的過人之處。”

他的一句話看似在誇褚朝安,然而卻話音未完,就見齊溫然繼續道:“我兄長此次是為同陸兄約戰而來,後日武鬥,還望陸兄屆時能夠不吝賜教。”

……

齊溫然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皆是嘩然。

果然,夏侯邑就是來約戰的。

紀良正要暗自去扯褚朝安的袖擺,提醒他這一定是對方的陰謀。陳晉面上也帶了點急色,顯然是和紀良想到了一塊兒去,於是猛地轉頭,往褚朝安看去。

他們都能猜的出來,褚朝安又怎麽會不知道。

但他和夏侯邑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不僅是之前百花樓的一句話,還有晚宴上,夏侯邑挨的那一腳。

雖然夏侯滕極愛子心切,並未摻雜靈力踹他,卻也是讓夏侯邑大大的丟了一個臉的,不難看出,對方都把這些算到了自己頭上。

褚朝安牽了牽唇,清潤嗓音舒緩,於齒間泄出,安定怡然,“那便恭候夏侯公子指教了。”

晚宴上,他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是夏侯邑自己撞上來。

既然他不會善罷甘休,非要找回場子和他過不去,那便武鬥上見分曉。只希望到時候夏侯邑能老實點,若真要在比武時動手腳,到時候吃虧的指不定是誰。

“好!爽快。”夏侯邑陰惻惻一笑,首次拿了正眼看褚朝安。

他眯起眼,眼神富有深意,道:“後日武鬥,陸道友可要小心了,本公子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褚朝安頷首。

夏侯邑偏過頭,“然弟,我們走。”

“好,”齊溫然應一聲,對著褚朝安他們點點頭,淺聲道了一句,“再會。”

……

待夏侯邑二人離去,大殿外的人潮散開。

“陸師兄!你真的答應他了啊!”紀良擔憂道。

“夏侯邑一定沒安好心,陸師兄你……”陳晉跟著附和。

褚朝安笑了笑,“你們不信我能贏他?”

紀良立馬搖搖頭,“當然信。”

“信啊,”陳晉也緊隨其後,還補充道,“可那是夏侯邑,指不定留著什麽後招,就等著陸師兄你往裏跳呢!”

他們信褚朝安,卻信不過夏侯邑。

夏侯邑如果真要在武鬥上做手腳,簡直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