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2/3頁)

“將軍饒命,夫人饒命。”

小廝戰戰兢兢的磕頭,哭得眼淚鼻涕一把流。

謝遠臣氣得當即就劈了一座茶幾,聲若洪鐘:

“混賬東西!他身為軍人,隨意與人在外鬥毆,他眼中可還有軍法王法?”

謝遠臣雖然常年不在京中,但對這個唯一的兒子還是很關照的,七八歲之後,每年幾乎都會讓人把他送去邊關住上十天半個月磨煉意志,盡管他去了謝遠臣也沒多少時間顧他,但至少讓謝鐸從小就知道軍人是幹什麽的。

他以為謝鐸在軍營待過,應該明白何為軍中鐵律,沒想到他在京中大營兩三年了,還能做出這等莽撞之事。

蔡氏哭得眼睛紅紅,對謝遠臣怒道:

“謝遠臣!你是不是人,兒子都傷成這樣了,你不說讓他先看病,不說替他討回公道,你還在這裏罵他!”

鐸哥兒是謝家的兒子,謝家的種,謝遠臣要磨煉他,蔡氏不能有怨言,只能背後偷偷抹眼淚,也是因為這個,她才格外嬌慣苒姐兒,就是不想讓她過得像她弟弟這般辛苦。

可她哪裏想到,兒子都傷成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了,謝遠臣還在罵他,蔡氏哪裏受得了,氣得跳起來捶打謝遠臣。

謝遠臣被蔡氏又捶又打,很是無奈。

老郡王從旁勸道:“好了,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打鐸哥兒之人,若被老夫知道是誰下的手,老夫定叫他償命!”

蔡氏和郡王妃又哭作一團,謝遠臣一個頭兩個大。

高瑨將謝家眾人的表現看在眼中,忍不住往身旁的謝郬看去,只見她神色如常站在一旁,似乎這件事跟她完全沒關系的樣子。

謝遠臣派人去找今日喊謝鐸出門的什麽校尉,沒找到人之前,就只能靜靜等大夫。

就在這時,昏迷中的謝鐸顫了顫身子,嘴裏發出兩聲抽泣,然後漸漸轉醒。

蔡氏立刻趴到兒子身旁,關切問:

“鐸哥兒,你覺得怎麽樣?告訴娘,哪裏疼?是誰打的你,你告訴娘,娘替你出氣去。”

謝鐸將圍在他周圍的人看了一圈,在看到謝郬時,只見他瞳孔劇烈震動,身子忍不住發抖,他臉腫得像豬頭,嘴巴腫得像香腸,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用手指指向謝郬的方向。

眾人順著謝鐸的方向往謝郬看去,高瑨也看向她,只見謝郬的臉色完全看不出變化,蔡氏按住謝鐸的手,說道:

“那是貴妃娘娘,你姐姐。你指她做什麽,她一直在府裏待著呢。娘問你,到底是誰打的你,你這孩子能不能清醒一點!”

老郡王妃也跟著說道:

“是啊,鐸哥兒快告訴我們是誰對你下此毒手,你快說,別怕,你外祖外祖母,你父親母親,還有陛下,娘娘,都會替你做主的。”

老郡王也圍過來說:“孩子別怕,說出來。”

謝鐸被他們圍著,有苦說不出,急得直流眼淚。

而謝郬今天敢打他,就是算準了自己有不在場證明。

只要沒人能證明她在那個時段出去過,就算謝鐸當面指認也不怕。

在心裏啐了他一口:

【呸,小癟犢子。】

【老子下手還是輕了!】

【敢指我,信不信老子待會兒就找機會撅了它!】

不過,蔡氏的話倒是提醒了謝郬,她現在是謝苒,謝苒是謝鐸的親姐姐,親弟弟受傷了,親姐姐無動於衷好像有點說不過去,狗皇帝剛才頻繁看她,說不定就是因為這個。

於是,謝郬戲精附體,飛一般的撲到謝鐸榻前,不由分說拉住謝鐸的手,感情充沛的哭道:

“弟弟——”

“是姐姐不好,姐姐剛才被嚇到了,你快告訴姐姐,是哪個混蛋把你傷成這樣,你是不是很疼?哪裏疼,告訴姐姐,姐姐幫你揉揉。”

親眼目睹她變臉的高瑨:……

謝鐸全身無力,面對撲上來的謝郬,他想逃卻沒有力氣,只能被迫讓謝郬抓著他的手訴情。

他眼含淚珠,生無可戀,最讓人崩潰的是,他看到謝郬一擡頭時,偷偷流露出來的兇狠眼神,竟不受控制的全身肌肉緊繃,連嗓子眼裏的哀嚎聲都嚇得止住了。

他這輩子估計都不會忘記謝郬那殺氣騰騰的樣子。

在過大的刺激之下,謝鐸身體與精神遭受了雙重折磨,被謝郬又嚇又氣,終於二度昏厥過去,然後這廳堂內又是一陣哭天喊地的哀嚎。

謝郬哭了一會兒,感覺戲差不多了,從榻前起身,一邊擦鱷魚的眼淚,一邊暗自腹誹:

【媽的,耳朵都要炸了。】

【謝鐸那小子只是暈過去,又沒死,有必要跟哭喪似的嗎?】

【不嫌晦氣!】

謝郬吐槽完之後,對上高瑨的目光,謝郬心上一虛:

【狗皇帝怎麽又在看我?】

【咦,好像不是看我,那他看誰?】

謝郬察覺到高瑨並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在看著她背後的某處,順著狗皇帝的目光回過身去,發現老郡王那雙透著精湛的目光正莫名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