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顆小太陽(他不笑的時候,顯得很冷酷...)

這時候全身都有點疼,方灼依次檢查身上的傷勢。

左手手掌有點擦傷,不嚴重。額頭好像被磕了一下。

她準備擡手去摸,嚴烈倏然沖了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制住她不讓她亂動。頂著張陰沉的臉不停在她眼前晃,追問說:“沒事吧?暈嗎?難受嗎?”

周圍聲音嗡嗡地響,太多人說話,吵得她腦袋發暈。

方灼往火辣辣的手心吹了口氣,說:“我沒事。你是等綠燈過來的嗎?”

嚴烈根本不回答她的問題,自顧著道:“我現在送你去醫院。”

方灼覺得他大驚小怪的,一聽醫院立馬嚴肅道:“這要去什麽醫院?買創可貼都是浪費。”

小時候磕磕絆絆的多正常啊,她覺得完全沒有必要。

嚴烈不看她的眼睛,像是屏蔽了她的信號,視線直勾勾地落在她的額頭上,說:“你頭上流血了。”

方灼想去摸,可是手被嚴烈牢牢按著,只好放棄。

她覺得應該不嚴重,因為沒感覺到血液流淌,多半只是擦傷。正要這樣說,眼皮就覺得變沉了,有什麽東西落在了睫毛上。

邊上有人遞來餐巾紙,嚴烈小心地擦了擦血漬,沒碰到她的傷口。然而血好像有點止不住。

方灼睜著一只眼睛,視線裏只能看見嚴烈那張近在咫尺的臉。

他不笑的時候,顯得很冷酷。下斂眉眼和緊抿的唇角,都像是在發脾氣。

可是他為什麽跟自己發脾氣?

嚴烈收起紙巾,拉著她道:“我叫輛車。”

方灼抗拒道:“不用。過會兒就好了,又不是沒摔過。”

嚴烈的臉色已經不是陰沉可以形容的了,沒有說話,只是固執地往街邊走。方灼跟著走了兩步,妥協道:“那還是坐公交車吧。”

嚴烈回頭,仿佛之前的耐心和溫柔臨時下架了,聲音不自覺高了起來:“你還想頂著這個能直接演鬼片的造型去坐公交車?!”

方灼沉默了兩秒,糾正說:“國內不能拍鬼片了。”

嚴烈深吸了口氣,像是在極力克制,但效果不大。

還是後面的路人告訴他們,附近就有一家正規醫院,才讓氣氛稍稍緩和下來。

等坐在醫院明亮的診室裏包紮的時候,嚴烈的症狀依舊有點嚴重。

方灼看著醫生,嚴烈觀察著她,醫生目不轉睛地清理著傷口,三人都不說話。

房間裏太安靜,方灼的思緒就跟屋外的人群一樣不斷飄遠。

沒多久,她聽見嚴烈問:“醫生,你再給她看看,她腦袋真的沒問題嗎?怎麽好像……不大聰明了?”

方灼擡起頭,說:“我是在算賬。”

嚴烈:“你算什麽?”

方灼擰著眉頭,很失望地道:“虧了。”

嚴烈的脾氣被她這兩個字磨沒了,搬過一旁的凳子,坐在她的對面,兩手環胸,想看出她腦袋裏究竟都裝著什麽。

方灼知道,他肯定是覺得自己小氣、財迷。

“你要是不關心它,它很快就好了。”方灼闡述自己的寶貴經驗,“這是自然療法。大家小時候都是這樣的。”

嚴烈說:“我關心它還能好得慢嗎?”

方灼:“我是說,你不關心它也能好。”

嚴烈氣道:“醫生你說。”

醫生沒答,他只是拿著紗布,在傷口邊緣按了下去,疼得方灼呲了一聲,嚴烈也跟著皺了皺眉。

處理完,醫生才調侃了句:“難怪你腦袋後面好幾個包。”

方灼:“……?”

見他開始收拾盤子,方灼又問:“紗布要錢嗎?”

醫生掀起眼皮,揶揄地問:“怎麽?你還想帶點贈品啊?”

方灼說:“我想你把傷口包紮得嚴重點,這樣我就不用上體育課也不用做早操了,可以多留一點時間在教室裏學習。”

醫生被她勤奮求學的精神給打動了,說:“要錢。”

方灼很快放棄:“那算了。”

“小年輕,整天想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醫生被她逗笑了,“我給你開張證明,你先去繳費吧。傷口別碰水,注意休息,回去多睡一會兒。找你們醫務室的人換藥就行了。”方灼:“哦。”

嚴烈讓方灼在外面的休息區裏坐著,看著她本來就沒什麽血色的臉變得更加蒼白,忍不住道:“你怎麽會摔呢?我當時看見你了,怎麽那麽粗心?平地都能撲。”

他不說就算了,既然他主動提起,方灼也不客氣地說:“都是你的錯誤。”

“方灼同學,你開始不講道理了嗎?”嚴烈說著笑了出來,“哦,如果你是因為看我才摔的話,那確實是我的錯誤。你幹嘛那麽關注我?叫我一聲不就行了?”

方灼沒想到他是個那麽不要臉的人,偏偏找不到理由充分的反駁,又說:“是公共設施不行。”

她的頭都跟那個劣質的防水磚一樣裂開了。

嚴烈覺得有點好笑,這時手機響了起來,他摸出來一看,發現是葉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