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第2/3頁)

他被放在與他而言猶如廣場的大床上,左右張望,不見顧末澤身影,周圍罩著一個結界。

聞秋時摸出袖裏的小靈符,擺成一排,思忖著用哪張能解燃眉之急。

這時,開門聲響起。

聞秋時趕忙收了靈符,倒床裝睡,腳步聲逼近,一道眸光掃來將他盡收眼底,結界撤去,陰影灑落,一個涼颼颼的東西壓了壓他。

聞秋時小手悄無聲息摸了摸,發現熟悉的觸感,忍不住睜開眼,將圓滾飽滿的葡萄抱住。

他白皙臉頰埋入果肉,過了會,一臉饜足仰起頭,腮幫塞得鼓鼓的:“跟你商量一下,晚上變回來後,莫要對我像昨夜一樣行不行。”

說完,聞秋時語重心長道:“男人不能說不行。”

顧末澤拿走他吃剩的葡萄:“等你夜間變回來就能知道行不行了。”

聞秋時一噎。

這一定不是他的小師侄。

聞秋時怎麽也想不明白,昨夜被親了下,怎麽他今日就要操心床上的事,變得岌岌可危。

他擦擦嘴角,仰頭上下打量:“你真是顧末澤嗎?”

顧末澤饒有興致的問:“不然是誰。”

聞秋時烏黑眼珠微轉,一拍手:“你現在不能把心思放在別處上,有個大敵還在暗處。”

為了轉移顧末澤注意力,聞秋時把之前戴面具的玄衣男人抖了出來,試圖給顧末澤威脅感:“他與你長得一模一樣,腳踏神鳥畢方,殺人不眨眼,更可怕的是,你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顧末澤想起儲物戒裏的面具玄衣,俊眉微挑,那面具上的暗紋情咒仍在,若被聞秋時成功掀開過,法咒早消失不見,聞秋時分明沒有成功揭開面具,怎麽知道面具下的臉,與眼前這張一樣。

且聞秋時這番描述充滿怪異,聽起來,倒像在說他曾經一統修真界的模樣。

顧末澤本就有所懷疑,聞言道:“我有靈源珠在身,豈會怕他。”

“他也有,”聞秋時聽他如此說,正色起來,“你莫要輕敵。”

顧末澤心道果然。

他從小與其他修士不同,湧出靈力的東西不是靈核,而是被他喚做靈源珠的東西。

此事應當無人知曉,聞秋時卻完全知情的模樣。

“一個躲在面具下藏頭露尾的鼠輩罷了,”顧末澤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到桌邊倒了杯茶,“他怎麽可能有與我一樣的東西。”

聞秋時見他十足不屑,為避免顧末澤碰上對方輕敵吃大虧,決定提醒一二。

顧末澤端起茶盞,等著他解釋,茶水入口的時候,聽到他吐出“邪帝”兩字,手中的茶盞險些被捏碎。

“往日我用橙子、金桔解釋過,你不記得,我再講一遍,戴面具那人就稱他為‘邪帝’,”聞秋時正襟危坐,“那人就像不小心走錯路的你,除非重來一次,不然誰也救不了他,可你不是。”

顧末澤回頭,看到他拿出一個小小的木魚,臉上露出由衷的喜悅:“你現在不僅沒有業障,還有一點功德......不對,”

聞秋時摸著木魚,露出惋惜表情,前幾日鬼樓逃出不少邪祟,顧末澤難辭其咎,周身象征金芒的功德應該已散盡。

顧末澤以茶蓋盛水,端給聞秋時,看其埋頭喝起來。

他確信,聞秋時知曉他的過往。

聞秋時擦擦嘴角水漬,吃飽喝足,手負身後,繞著床榻走路消食:“之前他抓過你,記得嗎?”

“不記得,”顧末澤看小身影動來動去,從儲物戒拿出魂鈴,在他頭頂搖了搖,充滿逗弄意味地說,“跳起來搶。”

聞秋時:“......”

一腳踢飛。

顧末澤在那腳踹來前收了魂鈴,輕描淡寫地問了句:“我不甚了解那邪帝,師叔認為他如何?”

聞秋時運動累了,坐在松軟被褥上,托著臉腮:“我覺得......”

在顧末澤若有若無透出的緊張凝視中,他沉吟片刻,眉梢一挑,有了答案:“是個大壞蛋吧。“

顧末澤狹長眼眸微眯,線條流暢冷銳的下頜輕動了下,磨了磨牙。

他豈是大壞蛋能形容的,他是至邪至陰,十惡不赦者。

往日被群螻蟻指著鼻子罵,顧末澤心裏毫無波瀾,此時聽聞秋時帶著孩子氣的形容,即便知曉對方在雲淡風輕蓋過他深重的罪孽,帶著幾分愛屋及烏的維護,他仍舊對這答案不滿,尤其是聽到聞秋時接下來:“好在你沒變成他那模樣。”

顧末澤生生氣笑,原來他在聞秋時這如此不討好,被嫌棄不已,“他”倒是很得歡心。

顧末澤無端自尋煩惱,吃起自家醋來:“在師叔眼裏,既然我不是邪帝的模樣,那是何模樣?”

聞秋時眨眨眼,仰頭看他漆黑的眼眸:“你眼裏有滿天星辰。”

顧末澤一頓,手握成拳抵著嘴角,遮了遮往上勾起的弧度,心裏一面止不住雀躍,一面不忿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