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2/3頁)

“罷了,無妨,畢方雖令人不安,但諸如此類大妖,只要不主動招惹,對方也不屑與我等修士過不去。”

“是也是也。”

孟余之獨立一旁,臉色陰沉。

休息了約一炷香的時間,靈宗弟子們起身,孟余之手負身後立在前方,打算繼續趕路。

就在這時,大樹上枝葉顫動,一道身影攔住眾人。

從樹上躍下的男子著了件玄色錦衣,身姿修長挺拔,腰封紋繡奇異,似一滴滴濺開的猙獰血花,臉上戴著暗紅咒紋流動的黑色面具,右手持銀白劍器。

劍器有些古怪,通體雪白剔透,不知何種材料打造而成,望之不俗。

但這柄劍,未開刃。

孟余之臉色一變,心道此人何時來的,竟然完全沒發現,他心下微沉,轉眼看到未開刃的銀雪劍,愣了一瞬。

下一秒,孟余之瞳孔驟縮,臉上露出駭然之色,不可思議地看向持劍之人。

靈宗這些年輕弟子認不得此劍,孟余之卻認得。

魔劍飲血。

當年魔君夙夜的佩劍,最初喚之銀雪,不開刃是不願造殺孽,後喚之飲血。

依舊不曾開刃,劍下卻亡魂無數。

若非確信夙夜葬身聖劍之下,屍骨無存,孟余之險些以為來者是死而復生的魔君。

不是魔君,也不是當今的森羅殿主夙默野。

還能是誰?

孟余之死死盯著面前之人,忽而想起一個傳聞。

隕星谷除魔大戰前的一段時間,森羅殿流傳過有一個少殿主,是個三四歲的小孩,名叫夙澤,傳得有鼻子有眼,但從未有人見過,除魔大戰後,森羅殿被翻了個底朝天,未曾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拷問森羅殿門人,亦無半個人知曉,眾人只好當其是謠言。

但今日,孟余之認出消失多年的飲血劍。

那只握住劍柄的手,指節修長,瞧著是個年輕男子,他不得不有所聯想。

孟余之擡手制止欲上前的弟子,臉色晦暗不明。

“閣下是誰,為何攔人去路。”

面具男子一言不發地挽了個劍花,順順手,旋即劍尖對準孟余之。

寒光乍現。

林間百獸逃竄,爆發的浩瀚靈力波及到遠處。

小半時辰後。

長劍沾血。

須臾間,鮮血消失不見,宛如被劍身吸收吞飲了般。

顧末澤收劍,在小溪邊洗了洗手,閉目感應魂鈴氣息仍在攬月城。

此處離攬月甚遠,要花些時間。

一夜不見人,顧末澤有些不安,迫不及待回去,思量之際,灼熱到近乎將人融化的溫度從上空傳來。

他仰起頭。

一只渾身裹著烈焰的獨腿神鳥,展翅穿梭雲間。

顧末澤眼角微斂,心道正好缺個坐騎。

*

坤房。

從得道台回來的天宗弟子,開始收拾各自東西,準備回宗。

張簡簡將整理好的行李往儲物袋一扔,感嘆了聲“滿載而歸”,打開門,看到牧清元手持玉簡回來,“宗主何時到?再不來,我們都要走了!”

牧清元道:“快了。”

他收了玉簡,看向隔壁緊閉的房門,“七師叔還沒整理好嗎?”

“沒呢,還沒出來,”張簡簡撓了撓後腦勺,“話說長老有要收拾的東西嗎?就多個支天篆筆吧,怎麽要這麽久,”

牧清元臉色一變,推門而入。

室內軒窗大敞,空無一人,桌案最顯眼的地方壓了一封辭別信。

牧清元拿起信,與張簡簡面面相覷,下刻兩人奪門而出,招呼院子裏的天宗弟子一起。

“聞長老跑了,快追!!”

離城有西南北三個大門,以及東小門,今日各仙門弟子相繼離開,為避免狹路相逢,相看兩厭,都不約而同避開了彼此。

南嶺弟子南門走,北域弟子北門出,西門交由天宗弟子。

三大門熱熱鬧鬧,本就偏僻的東小門顯得越發冷清了。

聞秋時拿著串糖葫蘆出現在東門,身著素衣,一部分烏發用紅鍛挽起,發間橫插著支筆,蒼白臉色瞧著病態羸弱,一雙眨動的秋眸又透出掩不住的鮮活靈氣,引得不少人投去視線。

出了城門,聞秋時微擡下頜,仰天深吸了口氣,嗅到了自由無拘的氣息。

“就此別過,有緣再見。”聞秋時有模有樣對著城內抱拳告別,臉上流露出不舍與傷感。

一轉身,他眉開眼笑地咬了口糖葫蘆,擡眸準備大步前行。

忽而,他腳下頓住。

楚柏月手負身後,靜立在前方,堵住了他前進的寬闊大道。

聞秋時臉上笑意僵住,當沒看到,低頭打算繞過,楚柏月身影一閃,出現在他面前,“擲完骰子了嗎?”

聞秋時無奈擡頭,道:“擲了。”

楚柏月淺眸微垂:“鬼樓不是個好去處。”

聞秋時:“?!”

擲骰子是戲言,他早打定注意去鬼樓瞧瞧,若能走到盡頭,就可看到傳說中的窮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