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迪克和橘發男孩對視片刻，終於敗下陣來。他知道自己再不說點什麽，今天這件事就算是徹徹底底地搞砸了。

在這短短幾分鐘的對峙之內，迪克已經反應過來，自己究竟是在什麽地方暴露了。

之前那些被他忽略的小細節，一一浮現在迪克的腦海裏，他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男孩的觀察力實在是驚人，同時自己也有點輕視對方了。

現在他及時將心態扭轉過來，開始好好思考該怎麽給對方一個合理且不會被當做壞人的解釋。

迪克看著眼前這個橘發男孩，雖然他們才剛見面不久，但他莫名地就是知道，如果再帶著謊言說話的話，結果一定與他所想的相悖。

迪克的目光堅定起來。

中原中也看見坐在地上的那個少年似乎是思考了好一會兒，又要開始說話。

看你還能編出什麽來。中原中也這麽想著，心裏已經有點不耐煩了，他有點受不了跟這種家夥磨嘰了。

但是，少年接下來所說的話卻讓中原中也有些吃驚。

他說：“我的名字叫做迪克，迪克格雷森。”

中原中也知道他之前說的名字是假名，但他沒想到，這個時候，少年竟然給出了真名。

他聽得出來這個名叫迪克的話裏的認真。

好吧，聽起來有點意思了。

中原中也繼續盯著迪克，想知道他接下來還要說些什麽。

迪克偷偷地觀察對面這個男孩的情緒，發現對方明顯有松動之後，心裏松了一口氣。

他組織了一下語言，繼續說道：“我曾經在這個地方流浪生活過了好久，後來有位善良的富豪收養了我，我很感激，也想為這裏的孩子們做些什麽。”

迪克頓了一下，說道：“但是這個時候，「羊」出現了，這個組織裏都是未成年的孩子們，但他們還庇護著身處貧民窟裏的其他孩子。我很驚訝，也很高興，但更多的卻是擔心。”

中原中也一路聽下來，已經相信了幾分迪克所說的話，此時他聽見對方的擔憂之後，忍不住問道：“為什麽你會擔心？”

確實，能有一個組織庇護著力量尚還薄弱的孩子們，應該是一件好事才對。

聽到橘發男孩的問話，迪克回想了一下之前蝙蝠俠給他的任務文件，上面就有他做這個任務的目的。

他將其用自己的語言說了出來。或者說，這也正是他的想法，只是文件上面的話正好戳中了他內心深處的擔憂。

迪克先前的話語沒有半分作假，他曾在父母去世之後，在貧民窟流浪過一段時間，對這裏的生存環境有著深刻的體驗。

他也確實是想要為這個地方做點什麽，確切的說，他想和蝙蝠俠一樣，為哥譚這座城市做些什麽。

所以，迪克說出來的話，絕對帶著他真切的擔憂：“「羊」的成員們都是一群孩子，如果沒有人引導他們走向正確的道路，最終這個組織也只會淪落為類似犯罪組織的存在。”

他的目光定定地看著面前的男孩：“我不知道你們的首領「羊之王」是一個怎樣的人，也不知道他究竟會把這個組織帶到什麽樣的方向上去，所以，我想來看一看。”

看完之後給蝙蝠俠匯報。迪克下意識冒出了最後一句話，還好他及時止住，只在心裏這麽嘀咕。

迪克的這番話實在是讓中原中也意想不到，特別是對方說最後一段話的時候，中原中也甚至產生了一種對方已經認出來他的身份的錯覺，他有些不自在的挪開了視線。

他曾經也有想過這些問題，但總有些模模糊糊的，還沒有想得如此深遠，此刻被眼前這個人這麽一說出來，他才意識到這一切。

他忍不住想，身為首領的自己，還需要更加努力才行啊。

不過，雖然對這些話有所觸動，但中原中也還是沒有打消對這個人的懷疑。

如果對方真的是被他口中所說的善良富豪收養了，那他能有這番見地和身手，可能性確實很大。

但他說了那麽多，卻沒有說出那名富豪的名字，中原中也有

些懷疑他是編出來騙自己的。

畢竟之前他還說自己叫詹姆斯，就生活在貧民窟裏呢。

而且這種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在「羊」最開始立名的時候，中原中也因為自身警惕性不高，被騙了好幾次，還好有其他人在旁幫忙，沒有讓那些人得逞。

後來中原中也就學乖了，他跟組織裏的成員學會了許多技巧。

在貧民窟裏生活的孩子，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和坑蒙拐騙，他們教會了中原中也許多，至少他不會輕易再受騙了。

如果是以前，中原中也可能就信了這個少年的話，不再多問什麽，就這樣放他離開了。

不過現在不同，中原中也雖然內心因為他說的話震動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恢復過來，繼續看著迪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