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給你摸(第2/5頁)

程夢那時正被家裏逼婚,偷了戶口本跟喻青檀偷偷領證,外公得知以後,氣得幾乎心臟病發,他花了那麽多心血想養成的乖巧女兒,一切都脫離了軌道。

程夢義無反顧搬出豪宅,跟喻青檀有了一個小家,三年後生下她,幸福到形影不離。

她很小的時候,程夢所在的心理診所策劃了一項“治愈天使”的治療計劃,以甜萌乖巧的小動物或是孩子,去溫暖那些嚴重的心理疾病患者。

除了貓貓狗狗們,她是第一個參選的小孩。

她那時天真活潑,耐心又足,誰見了都愛,跟著媽媽治療了很多病患,忽然某天,媽媽嚴肅跟她說:“有一個特殊的孩子,跟你差不多大,病況非常危急,但他有攻擊性,你敢去試試嗎?媽媽保證,一旦他傷害你,馬上帶你走。”

她認真點頭。

只要能幫到人,她都願意去。

到現在她早已記不清當初去過的具體地方,只知道是個封閉到水泄不通的恐怖深宅,黑幽幽的小屋子裏,有個男孩抱著膝蓋坐在窗台上,她走進去的那一刻,他掀開眼簾,淬著血的目光冷酷兇惡,像瀕死發瘋的猛獸。

那年他七歲,沒有名字,別人叫他,都是叫“喂”。

見第一面,他就惡狠狠朝她丟東西,蹭破了她的手。

程夢嚇壞了,抱起她就要走,她給自己吹了吹,覺得不應該這麽放棄,央求媽媽放她下來,還想再試一試。

於是一天,一個月,一年,兩年,她不知不覺堅持下來,隔三差五就要來這個可怕的大院子,面對那個仿佛不通人性的男孩。

兩年,他一共就跟她說過三句話,總是離得老遠,她知道他非常討厭她,也不太在意,就乖乖跟他在同一個空間裏翻毛線,跳格子,自娛自樂,每一次努力地想跟他接觸,都被極度厭惡地拒絕。

她想,至少有一個活人,會呼吸的,會動的,陪他待上一會兒,總會好一些。

很可惜,她那麽久還是沒能治療到他,她依舊被他深切厭煩著,後來深宅的主人放棄了,讓她不用再來。

她多少受到打擊,對治愈師這件事沒了信心,何況年紀也在增長,開始忙於上學,那個男孩成了她小小職業生涯裏的失敗品,並且永遠再沒機會成功。

她很快淡忘掉,按部就班成長,幸福生活裏,外公是唯一兇神惡煞的存在,她成年後去學表演,拍戲,外公樣樣都不滿意。

直到去年,程夢忙於工作,一年裏很多時間不在家,喻青檀的抑郁症悄無聲息復發,誰也不知道他撐過多少痛苦,一個人默默死在了跟程夢求婚的那座山上。

程夢整個人完全崩潰,那時喻青檀身上有一樁大案,審理結果合情合法,卻被汙蔑造謠,尤其他死後,臟水不斷往他身上潑。

程夢不惜一切為喻青檀洗清,還他幹幹凈凈的一輩子,然後哭著跟她說:“瑤瑤對不起,媽媽真的堅持不住了,很想他。”

“你外公也是個可憐的人,媽媽讓他難過了,如果可以,拜托你盡量包容他。”

在給她留了盡可能多的保障後,程夢在一個平凡的晚上選擇自殺。

她失去父母,也一夜失去溫柔,徹頭徹尾變了個人。

外公幾乎瘋了,熬過漫長的折磨,把感情都投注到她的身上,想把她帶回本家親手教養,像當初對女兒一樣,要把外孫女養成一個聽話乖巧,不會叛逆脫軌的乖寶寶。

他近於偏激的希望她做個大小姐,乖乖嫁給他覺得有利的、有好處的男人,而絕不是拋頭露面,混什麽影視圈。

喻瑤很清楚,陸彥時當然不知道這裏面的細節,只是憑著他的理解來教育她。

她心底絲絲縷縷的疼著,耐心告罄:“陸彥時,我跟外公那麽說,不是讓你來求婚騷擾我的,是希望你做好一個工具人,找理由拖過去就行了,如果你做不到,那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陸彥時氣得臉色發黑,吵著說她不識好歹。

初冬天很短,沒多久就徹底黑了。

喻瑤中間收到了一條諾小狗的微信,比起打字,他喜歡語音:“瑤瑤,我回醫院了。”

後面應該還有一大串“你在哪”,“你什麽時候才回來”,“我好想你”,但他都很乖地忍著,並沒有說出來。

想到今天本該陪諾諾吃飯逛街,結果被陸彥時打攪,喻瑤就更歸心似箭。

只有對著諾諾,她心才是軟的。

“行了,你快滾吧,回家該怎麽跟外公說你懂的,”她朝陸彥時說,“要是不懂,趁早告訴我,咱倆都趕緊給彼此換個新的工具人。”

陸彥時卻突然變了臉色:“剛才誰給你發的語音?!男的?!什麽醫院,哪家醫院,不說清楚我現在就去打小報告。”

“……我助理!跟你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