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039(第4/5頁)

“爺,能不能讓妾身看看您……”

她輕聲求著,卻得不到半分回應。怕周繞不悅,蓮蕊只得忍住眼淚。

“以後不要用香。”

他的話語冷若冬日寒風,聽的她打了個哆嗦。

倏地,屋內燈火滅下。

他松開了她的眼,隨後牽著她,往那片粉紗香帳中走去。

*

夜色茫茫,孟西洲換了身夜行衣,行走在黑暗之中。

一陣夜風吹來,將他身上殘存的香氣吹散。

他步至金玉院,見主室的燈已經滅下,回廊上的燈籠也滅去一半,他駐足半晌,眼底浸透夜的黑。

他推開門,緩緩走進,屋內一股清幽的淡香撲面。孟西洲

床頭紗幔垂地,月色斜入,勾勒出帳內一個曼妙的曲線。

屋內一片靜謐,她睡著了。

看她睡得這般香甜沉穩,孟西洲心裏冒出一股難以解釋的怒意。

她是知曉自己去了玲瓏閣的。

他本算計著,沈青青會去鬧一通。

畢竟在沈青青眼裏,他的身子是阿洲,阿洲是她的夫君。

可他失算了。

人家是吃得下睡得著,壓根沒把玲瓏閣的人當回事。

與其費勁折騰一圈,還不如見面把事挑明。

跟之前幾個月一樣,他無聲無息的進來,將衣衫褪下,沈青青會心照不宣的裝睡或不做聲,兩個人就這樣和衣而睡。

同床異夢。

他聽過許多次,她在夢裏叫著阿洲。

少有激動之時,她會驟然醒來,抱腿貓在床角,低聲哭泣。

他醒著,躺著,聽著。

但什麽都沒有做。

她的喜歡是屬於阿洲的。

孟西洲深知杜明。

他沒資格,也沒可能去安慰沈青青。

他自己不過也是在演戲。

孟西洲想著,兀自撩開紗簾,清柔的月色順著縫隙淌入帳中,那人半蜷著側躺在裏側,跟平日一樣,留下他要躺下的位置。

只不過他的鋪蓋都被她扔出去了。

自己常睡的位置,空有寂靜的夜色。

月色漸明,眼下嬌軟的身子隨著呼吸一起一伏,不知不覺,他的心口像是探進一只無骨的酥手,一下下的撩撥著心弦。

她平日穿的可不是這樣的……薄衣。

孟西洲腦子裏冒出些許不合時宜的念頭,他背過身子,坐在榻邊兒,兀自穩了穩神。

少時,孟西洲輕推了推她。

沈青青睡得很沉,只是翻了個身子,嬌軟不偏不倚貼在他後腰。

像是有人在他身上點了把火,只這一瞬,便已無法控制的燒了起來。

他起身欲走,聽身後一聲泛啞的蚊聲:“爺……你怎麽來了。”

聽到動靜的沈青青迷糊起身,望著那抹熟悉的後背,一時忘了她這幾日趕他出去的事了。

“醒了就起來,我有事同你講。”孟西洲輕咳了兩聲,依舊背對著她。

沈青青愣了半晌,才想起孟西洲被她趕出去了。

而且她知道,他今夜安置在玲瓏閣。

蝶園裏總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下人,方才做紅豆冰時,湊過來有意無意的告訴了她。

她本想給他也送上一碗,不過既是去忙公務,沈青青便沒讓嬌雲嬌玉他們送,把多余的紅豆冰都分了出去。

“嗯,你說。”沈青青徹底從睡夢中清醒過來了。

“王延勝安插進來的那個女人,被我安置在玲瓏閣中,若她來尋你,不要碰她給你的任何東西。”

“嗯。”

“王延勝手中有個制毒高手,你若中毒,無人能解。”

孟西洲自覺方才那句帶著些許不應有的關心,便隨口補了句。

“嗯。”

“但這段日子,你亦不必回避她,反要找機會,同她鬧起來。”

“鬧起來?”

“要讓曲林人知道,蝶園後宅不寧。”

沈青青默了默,忽而懂了那日孟西洲在畫舫上那番動作及話語。

原來他當時是在有意氣她。

故意讓她當著王延勝的面鬧臉子。

沈青青兀自一笑,自己像是個自投羅網的獵物。

原是這些,都是他算好的。

“好。”她應了。

孟西洲沒想到今夜她會如此乖巧聽話,腦子裏準備的那些威逼利誘的話,竟都無用場了。

猶豫片刻,刻意冷下幾分道:“今夜……”

沈青青知道他定是用了什麽法子,糊弄了那個花魁,他現身在此是金蟬脫殼,沒了能住的地方。

為了公務而“獻身”的小公爺,有時候也挺“可憐”的。

連個能去的地方都沒有。

“沒有多余的枕頭和被子,你若不在乎,就睡下吧。”

二人無言一同躺下,沈青青背著身子,後悔今夜穿了件這麽透的涼衣。

好在孟西洲睡相一直很好,一夜都不會動一下,兩人同寢這麽久,他從未做過任何不合兩人關系的事。

其實有他在,沈青青睡的比以前踏實。